就在这时,赵洞庭却是忽然向着她走去。 到她面前,不由分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要是再敢偷出宫去,朕就将你送去飞龙军营和他们共同训练。” 乐舞吐吐舌头,笑靥如花。 赵洞庭带着一众人前往寝宫。同时,吩咐刘公公去武鼎堂邀请乐婵等人。 因为乐无偿和洛陀比斗是极危险的事,他便没允许乐舞过来观望。而乐舞的到来,对乐婵而言无疑将会是莫大惊喜。 等众人到得寝宫,寝宫院落内很快极为热闹起来。 有太监、宫女匆匆端着酒菜上来。 院内共摆着六张桌子,座无虚席。除去武鼎堂众人以及刚到的空千古等人外,其余人都是大宋孤苦伶仃的那些大臣。 他们为大宋奉献大半辈子,有许多人的家人就是在之前逃亡时死在途中。有很多人,遭遇较之文天祥都还要更惨。 赵洞庭自是不愿让这些为大宋呕心沥血的老人在府邸中孤零零的渡过年关。 他刚到,便举杯和众人同饮。而后便是推杯换盏,欢笑声不绝于耳。 亥时刚到,皇宫内有无数烟火冲天而起。 这让得漆黑如墨的皇宫上头瞬间如同点缀着无数的繁星。不知多少正在巡逻的禁卫驻足观望。 皇宫的年夜,越来越热闹了。 大宋,也越来越繁华了。 乐婵从武鼎堂被请来以后,见到乐舞,先是呵斥了几句,随即姐妹两却是忍不住抱头痛哭。 赵洞庭心中趋近于满足,只可惜的是,吴阿淼和白玉蟾那两个家伙不在这里。 吴阿淼不知道和泷欲躲在哪个疙瘩角落。 白玉蟾已经前往福建闽清,在那里经营他的道观。据说,金丹之道在闽清已经初露苗头。 这两个家伙,他是真正当成兄弟在看待。 酒过三巡。 张茹抚琴,韵景剑舞。 这是韵景首次在众人面前舞剑。 即便是空千古和藏剑阁诸位剑奴,也为她的舞姿所动。 原来剑舞真正有这样的魅力,能将红妆和英气如此融洽的融合起来。 韵景的剑舞极尽柔弱之美,但这柔弱中,又好似带着凌厉杀机。 等到夜色极深时,众人才陆续散去。 赵洞庭问空千古,“前辈既到长沙,以后便不再离开了吧” 空千古只拱手道“空千古和诸位兄弟,愿为大宋效力。” 赵洞庭得到这般肯定的答复,不禁哈哈大笑。 空千古和诸位剑奴都入武鼎堂荣耀殿🐺。 他们中间最差的都是上元境巅峰,真武可期,有入荣耀殿 的资格。 其后,赵洞庭免不得要问空千古,“空前辈,金刚前辈为何要入嘉定” 空千古叹息道“他在重庆强入极🎎🏾★境挡洪峰,已经伤到根基,纵是不去嘉定,也没有多少寿元了。” 赵洞庭轻轻点头,恍然所悟,“原来如此” 紧接着他便对旁侧侍候着的李公公道“拟旨,于岳麓山上建活佛庙。” “奴婢遵旨。” 李公公忙是答应。 他只以为,这活佛庙只是为金刚而立。 空千古、铁离断和原雁羽堂众人都是动容,有些感动道“我等多谢皇上了。” 乐舞眼眶又红。 赵洞庭微微摇头,“金刚前辈为我朝舍身拼死蜀中绝世高手,朕为他做这点,又算得什么。” 纵是建再多的庙,金刚也无法死而复生了。 元南京路和宋荆湖北路交界处
。 这里有大山横亘,没有什么重城。可以说,是个两不管地带。 群山之中,只偶有古色古香的村落。 村落中多是茅草屋,就点缀在群山之中。这种节气,群山银装素裹,尽是冰凌,充斥着冰天雪地的美感。 要从南京路入荆湖北路,只有从群山之中过。途中,不过数个集镇而已。 这些集镇较之山村自是要繁荣些,但也有限。不过楼宇数十座,且其中还很难见到黑瓦白墙的房子,多是木制。 镇内客栈也不过寥寥数个而已。 而此时,穿着灰袍的泷欲和吴阿淼师徒两,便就坐在这大山之中某集镇的某个客栈里。 哪怕是年关夜,小镇也不热闹。 没有鞭炮、没有焰火,只是熄灯的时间要比寻常晚些而已。 隐隐有香味飘逸出来的家庭,都已经算是不错的家庭。 泷欲和吴阿淼两人在这样的镇子里过年,自也冷清。两人面前都不过是碗清水面而已,上面连棵青菜都没有。 这样季节,想吃青菜都是种奢望。 不过吴阿淼却仍旧是吃得津津有味。 直等到他将碗里的面全部吃完,眼巴巴瞧着泷欲,泷欲才将自己的面推过去,开口道“吃吧” 紧接着有人反驳,“可他也是我们破军学宫老人。这些年,首席供奉为我们破军学宫做的事也不少。” 吴阿淼仍旧坐在下面,将两碗面都吃得精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说完眼神便又落回到桌上的两个酒杯上。 这话说出口,整桌人瞬间安静下来,气氛突显得凝重。 泷欲说过,他不沾酒已经有些许年了。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后面的剑,低声道“老兄弟,你到现在还没有出过鞘呢也不知道首次出鞘,将是为谁。” 客栈内杀机森然。 同样有几个灰袍人坐在桌旁自饮自酌。 而此时,同样是在这座镇子里,只是另外的客栈。 吴阿淼挑挑眉毛,眼神中有些憧憬。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遇到可以让自己这般执着的女人。 过数秒,才有个看上去最老的剑客开口,“若是他敢阻拦,便将他斩杀于此。” 他端起杯酒,洒在地上。 似是感应到吴阿淼的目光,泷欲轻声道“他是我的师父,是我的兄弟,这辈子都是。海门寨三剑,名为断义,却是让我欠他更多。这个老和尚,前半辈子,都只负天下人,入武鼎堂以后,却是天下人都欠他的。我欠他最深。” 泷欲盯着酒杯发呆。 泷欲为何带他到这里来,泷欲没说,他也不问。 他只是跟着泷欲修行而已,就这么简单。 不知何时有人开口,“首席供奉此番可会真正为我们破军学宫出手” 然后端起另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家伙以前连野菜都嚼惯了,大概只要是煮熟的东西,便都会觉得不错。毕竟在他心中,能有牛肉下酒,便已是世间最美的美味。 也有人冷哼“金刚拼死了老宫主,他也是雁羽堂旧人。若我是宫主,定杀他而后快。” 其余灰袍剑客俱是点头,“谨遵长老之命” 破军学宫的人知道泷欲的底细。金刚拼死老宫主,让得他这位学宫首席供奉的处境也是尴尬。 他说的是谁,吴阿淼自是清楚。 忽然有人声音变得极为凝重,“你们说,若是首席供奉向宋,此番,会不会阻止我等” 他面前除去清水面外,还摆着两个杯子。杯子里,都是这里特有的竹筒酒,颜色碧绿如洗。 吴阿淼时不时抬起头张望,再不靠谱,这时候自🁺🔻也不会去打扰泷欲发呆。 他们个个都是神色清冷。 泷欲又给自己倒酒,道“当年若不是大宋皇室昏庸,对襄阳战事不管不顾,她不会死。这个仇,我必让大宋皇室血尝。”..\ 然后他便也不再多说。 泷欲却是无心去动筷子。 有人点头。 这让得吴阿淼诧异,都忘记低头去吃面。 泷欲自饮自酌,过不多时,便又独自上楼。 这家国事、江湖事,现在还不关他吴阿淼的事。 他脸上吊儿郎当的意味悄然收敛许多,低声道“既然如此,师父为何还为破军学宫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