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应该是晚上,而不是早上,生雾蒙蒙的黑暗,昭示了这样的事实。
走进钟楼的那一刻,一股扑面而来的尘土感,加上一股沉重的铜锈味,让人有些窒息。
没有或是什么油的油味,仅仅只能闻到一点。
很难想象,如果一个钟表已经发生了锈蚀迹象,又是怎样继续有条不紊运转的。
钟表是一个精密仪器,让人绝望的精密,一分一秒,一点一滴,榨干蝼蚁的生命,无情冷酷,又无比精确稳重。
这是机器,杀人机器。
是人类效率的发明人,又视它的创造者渺的人类,为自己的奴仆。
这个钟楼是一种镇的秩序,到点打鸣,到时候撞钟,那是它的生命,与一丝不苟的职责。
恐怖的乌鸦惨唳,划过寂静的夜空。
一切都是静谧又震怒的。
钟是神明,呼吸着血与潮气,一点一点锈蚀自身。
踩上楼梯的瞬间,董生听到了年久失修的“吱呀”声。
让人牙酸的锐声,让人恐惧。
不知是不是因为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董生开始对自己的所有感知都吹毛求疵。
感受与运动是两个不同的机制,我们可以发挥到极致的,只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