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便趴在床边,抛着颗珍珠逗兔子,磨磨蹭蹭不愿出发,一面抱怨道:“小槐树我同你讲,那些半吊子酸文人最是矫情,书祸全是凤弥王的错,非要将好端端的正经书定为邪典,朝令夕改烦人得很。可怜草头百姓哪里跟得上贵人们的心思?无端遭了大祸。那些个书商不敢骂凤弥王,便只能骂爹爹和我……”

    说罢又叹气:“爹也是个酸文人,受不住骂便自尽了,娘也受不住骂,天天难过病死了……我就不同了,那些个骂我的,我都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灰兔突然窜高,一口咬住飞在半空的珍珠,咔擦一声咬得四分五裂。

    姬朝安倒抽口气,略有点肉痛:“小槐树,平常兔子磨牙用胡萝卜就成,你偏要用北海珍珠。这宝贝贵得很,你这样一口一颗,我可养不起你了。”

    灰兔扭头看他一眼,从床铺里抛出稍稍大块的珍珠碎屑,低头叼住,再度咔擦咬碎。

    他逗兔子逗得起劲时,门外有客人来访。

    来的是个十六岁的敦实少年,一身青布短褐,正方脸,不过寻常长相,却总是神采飞扬,笑意盈盈,叫人一见就生亲近之意。

    姬朝安开门,他就笑了起来,微黑的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东家!我打听到了。”

    姬朝安便跟着他笑:“小满哥做事最是利落!快进来说话,灶上炖着栗子墨鱼粥,我给你盛一碗。”

    小满应了声“好嘞!”,迈步往屋里走,一面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道:“致云哥走得急,连往日同他相熟的朋友都不知道去向,章武哥同他关系那么好,喝酒剩个底儿都要一人分一半的,昨日我去向他打听,他竟大惊失色,还反过来追问我致云怎么走了、去了何处……章武哥是真伤心,他拿致云哥当真兄弟,向来推心置腹……”

    姬朝安打断他道:“你就讲讲打听到了什么?”

    小满又应了声好嘞,续道:“我就想,就算同谁也不说,他邻居、房东总该知道,致云哥虽然是孤儿,自幼跟着老东家,不过前几年就搬出去了,租的陈七婆的院子!那陈七婆平日里最是好管闲事,我就想,她说不定知道……”

    姬朝安按住额角,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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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改为扯扯小满衣角,仰头道:“小满哥,致云哥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