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1
离年关越来越近,要忙的事情也便越来越多,陆梦笺心里合计合计,又特意找到赵铁树,讲明了李老七的意思,结果小鸭姑头一个跳出来叫嚷着,“去京都?!咱们这种小‘门’小户怎么可能去得了京都!”
陆梦笺一脸黑线,“大婶子,那不过是京都,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用这样吧……”
“那可是京都啊,圣上天子脚下,俺们这种小人物哪能去得了,林娘子,你为俺家二愣子着想,俺和他爹谢谢您,可是,二愣子这个样子,动不动就犯病,要是半路又疯起来,那可怎么是好!”
小鸭姑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任凭陆梦笺如何解释,她就是不肯松口,而赵铁树一个人坐在旁边,听两个‘女’人就这事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忍不住吭了气,“愣子这事,也怪我们,人家凤丫头家里也是心疼自己闺‘女’,要不是愣子他娘下手打人,人家也不能这样。愣子变成这样,只能怪咱自己,孩他娘,就让林娘子带二愣子去治病吧,咱以后也老了,总不能就这样看愣子一直疯下去,林娘子,愣子这病,俺就拜托您了,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好愣子的病,要是实在没法,俺们也认了,林娘子,您这份好心,俺们实在是,愧对啊!”
小鸭姑瘪瘪嘴,整个人却像漏气的皮球,气势嗖地一下便萎了下去,虽说在这个家,平时一直是小鸭姑拿大,可赵铁树一硬起来,却是让人大话都不敢说一句,所以这事也便定了下来,只待过完了年,陆梦笺便领着二愣子一同进京都,去寻那传说中的怪医,为避免路上引起二愣子的疯病,索‘性’连凤丫头也一并带过去,就算医不好,好歹在路上也能多见见世面。
事情敲定下来,陆梦笺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倒不是因为能够进京看看这个时代的都城,也不是因为能够医得二愣子的病,可莫名其妙她就是开心。这种情绪也渐渐感染了院中其他的人,置办完年货洒扫除尘里里外外清扫一通后,很快便到了除夕。
一院子十来人全然将这个小四合院当成了自己的家,里里外外装点得极为喜庆。而陆梦笺因是第一次感受这样隆重的年味,心里也喜庆的很,又想着即将到来的出行,更有些喜形于‘色’,任由悠悠在白毅然的忽悠下一个接一个爆竹的‘乱’扔着。
大年初二一早,尤子期便乘着一顶小撵轿,兴冲冲地来给师父拜年。自打过了腊月中,他便被父亲一句话给斥回家中,忙里忙外应酬着那些大家子弟,连偷闲出城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也不等小厮准备好车马,便随便拉了顶小轿一溜烟跑了过来,他在这个小院中呆了小一个月,虽说条件比尤府差了不知多少倍,可是这一个月却比他从前那近二十年的生活都要开心许多,他贪恋在这里的悠然,更留恋小院中毫无勾心斗角的安宁生活,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一个人。
将大大小小的礼包扔在‘门’口,丢下几个人在‘门’口面面相觑,尤子期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小院之中,陆梦笺因夜中贪杯,到现在还没起来‘床’,此刻被院子里的响动吵醒,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又担心村里的长辈来串‘门’,反而显得自己礼数不周,所以硬撑着下了‘床’。
她捧起一捧凉水泼在脸上,那昏沉沉的脑袋才稍稍清醒些许,这酒喝起来虽然绵绵,可是没想到后劲竟这么大,以后可再不能贪杯了。
桌上摆着过年新买的胭脂,陆梦笺想了又想,用指尖挑了些许在手背上涂匀,才又慢慢地一圈圈晕在脸上。尤子期白等不得,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结果看到这一幕立时愣在当场。
在擦得锃亮的铜镜中,只见凝白脂‘玉’般的小脸上,微微透出一抹健康的红晕,一双眸子似点墨般投影在镜中,又反‘射’到尤子期的眼中。尤子期心里一点一点酥麻起来,到最后,‘腿’脚竟麻得微微颤抖。
“咦,原来是你,”陆梦笺透过铜镜看到‘门’口那人,心里那份焦灼也慢慢松缓下来,早知道是他,自己也没必要这样着急上火的忙着起‘床’了,那暖暖的被窝,至今还对她恋恋不舍呢!
陆梦笺懒懒的舒展着身体,站起身来,边走边冲着‘门’口僵着的那人笑道,“现在才大年初二,尤府客人那么多,你不好好在家待客,跑到这里来干嘛,要是尤老爷知道了,我可不给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