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特意回了趟平城。金银入库,成了新的银行货币储备,折换出来的,大约值三千万元。太原府的货币和平城的货币相差还是很大的。换成太原府的货币,司行霈算了算,足够修一条很长的铁路了。 王珂是做了件好事。“这是债券。”顾轻舟约了王珂,把一个盒子递给了他,“三千万元的债券。等将来统一了,你要钱或者要官,都照这个算给你。”王珂摆手:“我说了,送给你的。”“我不能白收。”顾轻舟笑道,“我算作你捐的军饷。这些你拿着,兑换与否都随你。”王珂思索了一番。他原本以为,那些东西给顾轻舟,是给她的诊金。如今看来,这笔钱可以成为友谊的桥梁。出身太原贵族的王珂,不可能不知交情的重要性。他从前身子不舒服,人也没精神。如今逐渐好转,脑子也灵活了。他收下这些债券,就等于接受了司行霈的好意,以后他们就是朋友。王珂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顾轻舟和司行霈帮忙。这远远比一次买卖要划算。“那好,我收下了。”王珂道。顾轻舟又问他:“你真的不需要钱吗?如果你想要做点事业,我可以给你拿回来一点。”王珂笑道:“真不要。司太太,王家的孩子不缺吃喝,想要的都有了,经济上的欲壑被填得满满的。钱财与我,粪土无二。”顾轻舟也笑了起来。“真羡慕。”她道。王珂道:“的确,很多人都羡慕。在王家,安分守己就是富贵的好日子。”他比所有人都通透。时间到了十一月下旬,即将是年末了。顾轻舟尝试着,把司行霈那件毛衣的袖子补好了,又给他织了一条围巾。她不许司行霈带出去。司行霈还准备穿回平城却显摆的,闻言不悦:“为何不能穿出去?你织给我,就是我的。”“那旁人说我的针织不好,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没面子嘛。”顾轻舟道。司行霈想了想:“这倒也是。”太太的面子很重要。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太太,她是司行霈的妻子,是将来平城的女主人。她的颜面,代表着权威。这权威若是打了折扣,将来就难再建立了。顾轻舟结婚之后,离开平城快两年了。司行霈想到了这一点,顾轻舟自己也想到了。她突然问司行霈:“你老实讲,平城有人给你纳妾吗?”“肯定有。”司行霈道。顾轻舟失笑:“有漂亮的吗?”“不知道。”司行霈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不敢多看。若是看多了,被太太知道,只怕会毒瞎我。我不想做瞎子。”司行霈说。顾轻舟大笑。她忍不住要捶打他:“你成天欺负我,反过来倒好像我是个母老虎!司行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司行霈就搂住了她的腰。他低低在她耳边道:“还不是因为你疼我?你不让着,我怎么好真对着你耍流氓?司太太,别否认了,你心中一直有我。”顾轻舟倒吸一口凉气。她搂紧了他的脖子,也道:“唉,从一开始就栽了。”夫妻俩都笑起来。司行霈抱着她不松手,问她:“今年回平城过年,如何?”顾轻舟想了下:“如果真要回去过年,我想回南京。阿爸和琼枝两个人,太凄凉了。”司行霈略微蹙眉。他放开了顾轻舟,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与自己平视。“轻舟,你还真把那边当一家人了?”他问。顾轻舟道:“你不是说了,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吗?”“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司行霈道,“别强求,原本就不是一家人,非要闹些虚伪的父慈子孝,徒添烦恼。”顾轻舟不同意他这话。她打开了他的手。自己在沙发里坐了,顾轻舟说起往事。“当初我和你结婚,明明知道司家要被丑闻覆盖,阿爸还是同意了的。若不是司慕和芳菲的事,他也不会说后来那些话。”顾轻舟道。顾轻舟理解司督军。那样的情况下,他说什么话,顾轻舟都可以体谅。“司行霈,阿爸有愧于你,他错信了蔡景纾,但他对我是无可挑剔的。当初我从乡下到岳城,若不是阿爸,我如何在顾家立足?”顾轻舟又道。司行霈见她动了真感情。再说下去,怕是要吵架。他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知道了。若有空,今年就去南京过年。”顾轻舟大喜。她想到,既可以跟司督军和司琼枝辞旧迎新,又能见到阿哥和舅舅。如果真要算,还能算上顾缨。过了年,她还能回趟岳城,就好像走娘家。这大概就是她来太原府之前,人生最美好的设想了。“想谁呢?”司行霈突然阴测测的,在她耳边道。顾轻舟一个激灵。回神间,司行霈脸色都不太一样了。“我想到了我阿哥。”顾轻舟如实道。司行霈将她压在沙发上。“司太太,你都结婚了,守点心好不好?”他又气又急,“再想他,老子先去宰了他。”顾轻舟哈哈笑。她抬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下。司行霈一愣,唇就落下来,缠绵不已,所有的怒意也一干二净了。佣人默默全退了出去。这一场的云雨,顾轻舟浑身透汗。明明屋檐下缀了冰钻子,屋子里的气氛却是炙热。她连起身的力气也没了。司行霈饱餐了一顿,精神奕奕,🀹🁭从前所有的醋意,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你太混账了。”顾轻舟有气无力骂他。司行霈将她抱起来,去浴室洗澡,同时笑道:“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他竟是很委屈。顾轻舟想要打他一下,怎奈手臂无力,已经打不动他了。司行霈像从前一样替她洗澡,轻轻为她洗头发,动作娴熟且温柔。顾轻舟的不满全没了。她扬起湿漉漉的小脸,对司行霈道:“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丈夫。”司行霈打了个激灵:“别给我灌迷魂汤,你又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