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封寻心情甚好地开口,笑道:“陛下若无意于她,则不必追上去。”
无意么?轩辕子离停下了动作,转身,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封寻。这人到现在为止尚未露出面貌,说话做事也嚣张自在得很,今夜这一趟,到底又是为何而来?
“南巡还有半月不足,我想,陛下应该多花心思在路线上,至于顾凉月...”封寻好像是笑了,隔着纱帽隐隐可以看见他眼里的星光:“花不自珍,必有惜花之人。出宫之后,顾凉月的纷争是不会停的,陛下没有护她的心思,那么便与她做好主子和属下罢,其余的,在下倒不会置之不理呢。”
这话说得有些挑衅,明轩帝嗤笑了一声,看着他道:“封宫主,你管得未免太宽了。顾凉月是心甘情愿跟在朕身边,你又何必为她鸣不平?”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顾凉月心甘情愿的。她自己一句话也未曾说过,这个人,凭什么在替她说话?是顾凉月跟他诉苦了么?
“不知陛下是否听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封寻敛了笑意,淡淡地道:“很多时候有的人只是不爱表达罢了,你就当真以为她不痛,她不难过,她没事。可是当真是这样么?在下是管得宽了些,今晚的行为也一直不太像平时的我,可是。”
封寻看向帝王,一字一句地道:“若我不为她鸣不平,你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刚刚那女人在房梁上面,差点落了泪下来。”
杀手是不会哭的,会哭的是有血有肉的人,杀手不是。
所以当看见她那模样,封寻也才第一次发现,顾凉月只是一个女子罢了。经过再多残酷的训练,杀过再多的人,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而他刚刚发现自己有些喜欢的这个女子,好像是当真对面前这男人动了情呢。这都是什么事啊,大半夜他跑过来,就是来面对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么?
明轩帝听得一震,胸腔里好像有什么炙热的东西烫得生疼。沉默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哂了一声开口道:“定是你看错了,顾凉月她,才不会落泪。”
定是封寻看错了的。帝王摇摇头,没有再犹豫,转身飞下屋顶,往福泽宫而去。怎么可能有事情会让顾凉月伤心到这个地步,他现在绝对不是去求证,他是想去问,刚刚凉月说的太后有安排是什么安排而已。
福泽宫因着帝王驾临,主殿外面守着四熹公公和几个奴才,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安静。凉月从后院翻回侧殿,将一身夜行衣脱下,放在暗格里藏好,然后便躺上床去,闭着眼睛休息。
现在还不是该儿女情长的时候,要一一去计较明轩帝宠幸了几个女人的话,她估计是会变得和这些后宫的妒妇一样了,非她所愿。所以现在还是好好考虑该怎么配合太后罢。总归是要离开的,这男子她再喜欢,也不是可以与之白头的人。
想了一会儿路线和佛山到皇宫途中好埋伏的地方,凉月心里大概有了计划。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便感觉有人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