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视而不见,眼神不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
萧缓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又像被蝎子蛰了一般疼痛,不禁低下头咬着下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种种滋味交杂在一起,肆意酝酿发酵。
“春雷哥!”张小胖的脸火辣辣的发烧,手心里冒出一片冷汗,喉咙里好像卡了一根鱼骨头,哽住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送你去医院。”他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李春雷开车将张小胖送到县医院,医生对伤口进行了处理,注S了抗蛇毒血清。还好护送及时,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受药物影响,仍处于昏睡状态。
这是一间安静的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Ye的味道。萧缓轻轻放下手里的热水瓶,转头看着原本身强力壮的张小胖此刻躺在病床上,脸sE苍白,很虚弱的样子。她心里充满愧疚,恨不能替他分担所有痛苦。
“我困了!”身后传来N声N气的一道童音。
萧缓转过身,只见李春雷一把将小男孩抱了起来,一边轻轻地拍着他,一边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的心里又酸又涩。
待护士巡完房,萧缓从病房里走出来,轻轻阖上门。走廊里冷冷清清的,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李春雷和他怀里的孩子。
在午后淡淡的yAn光中,他慵懒的靠坐在排椅上,身子微侧,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伸展,眼皮半阖着。小男孩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有着跟他极为相似的眉眼,嘴上挂着甜甜的笑。
萧缓就站在过道里,静静地注视着他,试图在他身上找到过往熟悉的痕迹。
十二年不曾见面,十年不曾联系,当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褪去了脸上的青涩,只剩下一种成熟,一种阅历,和一种经历过世事后的沉稳。她记忆中的那个挺拔如小白杨的男孩已不复存在。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炙热,他仿佛被灼痛般霍然睁开眼,朝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交汇。几秒后,李春雷移开视线,兀自低下头。
萧缓一步一步走向他,步伐缓慢,就好像脚上绑了一百斤重物似的,几乎迈不开腿。
不施粉黛的她端坐在排椅上,跟他隔了两个座位,yAn光像金粉铺了她一身,黑sE的裙子泛着点点银光,美得像一幅画。然而画中的她却被悲伤笼罩,眉宇间凝固着委屈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