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的灵柩还停在宫中的乾心宫,宫里表面上还是一片压抑的悲恸。
陌覃却转身住到了离乾心宫最远的青云宫。
宫里人人一个个装聋作哑,只当是没看见,该守灵守灵,该伺候太子伺候太子。
高皇后因为假传圣旨被软禁在鸾凤殿里,二皇子也被软禁在乾心宫守灵不得外出,谁还敢这位太子殿下多说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陌覃还没有进行继位仪式,但是朝堂里的奏折早就开始送到了陌覃面前。
陌覃看着各种冗长的公务奏折,只觉得眼前的字都像是活了过来,在眼前乱跳。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林戚砚。
那道身影端坐在椅子上,身影遮住了一半的窗子,窗外的春光正落在他身上,宁静又美好。
陌覃放下手里奏章的动作都不由得轻了些,虽然事务繁忙,但是每天一睁眼,从早到晚都可以看到林戚砚,心情就松快了许多。
在边关的时候要防着来犯的敌人,在京城里处处都是别人的眼睛,仿佛只有在林戚砚身边的时候,他可以片刻之间放下戒备。
就如同倦鸟归林的心态,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知道他在这间屋子里,就心安不少。
靖北军内账册的大问题几乎没有,中饱私囊的小问题却多不胜数,幸好军中账册中不仅记录着花销数据,也有经手人的签字和指印,林戚砚只能尝试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寻找军中暗线的踪迹。
经办人的身份千变万化,林戚砚对照着军中名册看了许久,才锁定了一个人——牛满,用笔把这个人的名字圈了起来。
这人从来不经办任何账目,但是偏偏这些出了问题的条目的经办人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是曾经一同入伍的战友,或是远房亲戚,或是老乡。
“太子殿下。”青云宫的总管范总管走了进来,“天色晚了,要不要摆膳?”
“好,今天就到这儿。”陌覃把手边的奏章一推,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