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乡政府不远的峡谷山溪畔,有茂林修竹的幽深峡谷,有高山流水的飞瀑溪流,山路迂曲鸟语花香,一群精巧的建筑物掩映其中,错落有致,风格各异。
这是氡泉宾馆。
氡泉宾馆四周青山翠水环抱,可谓是风光灵丽、环境优越且空气清新,更由于此地的氡泉水是国内罕见的高热含氡矿泉,具有极高的医疗保健功效,县政府顺势而为,从上世界七十年代开始在这里打造氡泉度假宾馆,经过几年的开发,氡泉宾馆的基础和服务设施日臻完善,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康复疗养场所,引得周边地区的许多游客趋之若鹜,尤其温海市的有钱人还不少,所以时常有一些市里的达官贵人来此休闲赏游,进而给当地创造了相当可观的收益,也算是这个贫困乡为数不多的经济亮点了。
在青潭村视察完毕以后,陈明远等人就被雷书记、钟乡长等乡干部延请来此憩息,由于连日的舟车劳顿,最后一天,陈明远索性忙里偷闲放了一个假,让众人在此下榻放松一下。
晚上在宾馆里吃过晚宴,再把这些乡干部打发回去以后,陈明远就和众人在室内温泉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几个大老爷们在氤氲缭绕的池子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接连出了几次汗之后,又叫了个搓澡师傅把身上搓了一遍,这才出了池子,旁边马上就有人递过来两条大毛巾,陈明远将身子裹起来,接过伙计扔过来的滚烫的手巾把子,往脸上一敷,顿时一股热气直往毛孔里面钻,等到透不过来气的时候,将毛巾掀开,那种舒爽的感觉难以言喻,这几天连日奔波的困乏也全都不见了。
叫上一杯茶,陈明远就惬意的躺在竹藤躺椅上,眺望着窗格的清幽夜色,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思绪也不由有些飘忽起来。
“书记,还为白天的事情心烦呢?”朱振涛躺在旁边的竹藤椅上,小心翼翼道:“刚才雷书记跟我保证过了,会立刻收回水潭的承包权,归还给村民们自由使用。”
陈明远一笑置之,拿起茶杯轻轻呷了口,悠悠道:“如果这些地方官能天天做一些形式工作造福百姓,我倒是乐见其成。”
朱振涛也是感同身受的叹了息,道:“书记,不是我要帮他们说情,平心而论,农村工作真的很不好干,再涉及少数民族的问题,面对这么大片的山区,难免会有力有不逮的地方。”
“再不好做,也得去做,如果个个都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小私小利,还不如回家卖红薯。”陈明远换了个稍微的姿势,用手臂枕着头颅,缓缓道:“调研差不多就到此吧,接下来好好琢磨怎么令这些山村的风貌焕然一新,不说脱贫吧,生活好一点,总能做到吧?你是农业科班出来的,回头看看有什么适合山坡栽植的树苗,在这里作个试点,其实这里的生态资源相当不错,比如高山云雾茶、竹笋香菇和河鱼,都是可以动脑筋、谋发展的噱头,至于交通问题,回头我会让交通局重新调整出村村通公路的规划,资金我来想办法筹集,争取用一年的时间把这一片的公路建设保质保量的完本。”
这些话,大部分都已经脱离了农办的职责范畴了,不过朱振涛作为陈明远钦点的未来扶贫办主任,还是有必要提前知会几句的。
朱振涛一听他的意思是要加快乡乡通公路建设,并要把建设村公路的职权收归县里,就知道他对钟乡长等人的豆腐渣工程很是不满意,应承了两句以后,又不无顾虑道:“但就怕乡里的干部会因此有情绪……”
“修路架桥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是百年大计,如果为了顾及他们的那些小情绪,耽误了百姓们的致富安康,那我们才是真的失职!”说实话,要不是民族乡的干部任命比较繁琐,加上钟乡长还是全国人大代表,在水潭边上的时候,陈明远就得当场免了钟乡长的职务。
为了能够全力推进山区的发展,成立扶贫办是大势所趋,如此一来,也等于将钟乡长给架空了,到了那时候,不管他是继续占着位置不作为、还是闲得无趣的主动辞任,都由他自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