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尚泽赶着羊群出门,天有些阴,房子,树木,枯草,都是灰蒙蒙的,太阳在厚重的云层后悬挂着,不见蓬勃的朝气。
尚泽走着,不多时老宋佝偻着背跟在他身旁,尚泽察觉到了,没有说话也没看他,老宋耐不住,笑呵呵地开口:“昨夜里看他们打牌的时候,听老孙说你抢了个媳妇回来?”
尚泽目视着前方的羊群,对老宋的话不置可否。
见尚泽没理他,老宋也不气馁,老神在在地唠叨着:“你这次可得小心点,别又把人家克死啦。”
“你命太硬,两个婆娘都遭你手里了。”
“尚泽,你是不是又要克死一个啦,老孙说你快把人打死啦。”
快出村了,尚泽侧目,说:“回去吧,上山路不好走,摔了没人管你。”
老宋就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佝偻着背原路返回。
放羊回来,尚泽先去看了男人,没再发烧,但还是昏迷着。尚泽又去诊所叫孙中佑来输液。
孙中佑来之后问了问昨天夜里的情况,又检查了一下男人后脑的伤,扎上针,交代尚泽今天夜里要是再发烧就喂退烧药,没烧的话明天再输一天的液,之后好好养着就行。
临走前,孙中佑说:“对了,记得给他擦擦身子,发烧出汗,被子也潮湿,很容易生褥疮。”
尚泽应一声,送孙中佑出门。
输液完一天也快要过去,到了晚上男人没再发烧。尚泽还记得孙中佑说的话,接了盆水沾湿毛巾准备给他擦身体。
来到床边,尚泽脱掉男人身上的粗布衣衫,动作缓慢又犹豫,解开扣子,深灰色的布料下裸露出雪白的胸膛,输液之后男人的气色好了很多,面容不再那么苍白,此刻他的胸膛正随着呼吸浅浅起伏,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灯光的阴影,尚泽总觉得男人的胸好像托起了一个微弱的弧度。
尚泽闭了闭眼,摒弃脑中凌乱的想法,他握着带潮意的毛巾,先擦了擦男人的手臂,连着两天的输液,尚泽觉得他手背的血管好像比之前更青了些,还有不甚明显的输液留下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