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马的侧颈,紧住缰绳,深邃的眼睛盯着远处谷地间隐约的人影,“有歌声。”

    紧接着,艾恩与梅蒂拉也听到了。

    艾恩大概能猜个差不离,“是河谷地的牧民。”他对国王陛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了解。

    “高古尔人。”梅蒂拉显然知识更丰富一些,她看着那些小小的人影,“在几百年前,人们认为如果一个吟游诗人没有在河谷地流过浪,没有聆听过高古尔人的歌,就无法创作出最打动人心的诗歌。”

    河谷地的高古尔人多以放牧为生,当牧草间有人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高高的牧草之下还有无数看不到的牛羊。

    随着晨风远远飘荡过来的歌声听起来空灵悠扬,好像有着风的形状。

    艾恩吃力的辨析:“……我判断不出是什么内容,我还以为国王陛下所有封臣的子民都用同一种语言。”

    三人勒住缰绳,安抚地拍拍坐骑的脖颈,呼噜呼噜毛,马儿们紧张的情绪渐渐平息。

    “现在的高古尔人语言的确和我们一样,只是他们的诗歌传承于他们的古语。”梅蒂拉也只是幼时读过一本高古尔古语的译典,“也许我会有些印象……”

    一刹那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昏暗的大殿,墙壁陈列着数以万计的古书,纸张霉味还有落在书封上呛人的灰尘。

    那时她好像在对照那本译典为导师手抄一本高古尔传记的孤本。

    “大概是关于死亡或灾难,也可能是祭歌。”梅蒂拉听了一会,柔和的眉渐渐蹙起,“高古尔人的某些习俗已经遗失了,但祭歌留存了下来。畜群在祭歌的威慑下会更加顺服,方便驱赶转移,所以我们的马有些受惊。”

    语毕她抖缰,驱马北上,“走罢,这歌让我有些不舒服。”

    艾恩赶上前,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人影。

    歌声与牧民的身影一样隐约,入耳是极温柔的女声,让人想到那些诗歌中怀抱羔羊的牧羊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