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与桦绱从大帐里出来,寻了个站岗的小太监,看着挺机灵的,朝他招了招手,朝歌从小荷包里抠出两个金元宝,十分豪气的摊在小太监眼前,说道:“你去找找,顾太傅家的小公子去哪里了?找着了,给个回话。”抿唇轻笑,斜着水润清亮的眼眸朝桦绱狡黠的看了眼,接着说道:“公主有重赏。”小太监接过元宝连连道谢,急忙转身去找他的摇钱树——顾公子去了。
申时刚过,秋末冬初交界的季节,天黑的渐渐早了,此时太阳有了落山的苗头,远处喜鹊成群鸣啼飞过。主看台那边人潮涌动,忙碌喧闹,开始为马上进行的篝火盛会做最后的准备。小太监‘不负重托’,没过多久便来回话,在宫中当值,若想出头,办事不麻利怎么行。打赏了小太监,她们两个向他说的方向走去,连侍从都没有带。一路走到射箭场后方,有处丰茂树林组成的一小段花园谜宫,过了迷宫后方,会通向不同的几处地方,有凉亭假山,有石凳竹林,还有清湖月桂等以供休憩。小道两边的雪松疯长到参天高度,将另一处景色遮挡的严严实实。。隐约听到一群公子哥们爽朗的笑声传来,还有人高喊了声顾公子,不用猜就是这里。
朝歌在树园入口握着桦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到:“小余儿,快去,我在这里等你,然后咱们一起去赴宴,刚刚你看到了吗?烤猪已经上木架了。”朝歌咽了口口水,双瞳宛若宝石般璀璨,满是期待的看着桦绱,睫毛纤长浓密,忽闪忽闪的在眼睑投下半片阴影,朝歌长得颇美貌,李家里拔尖的美人胚子。
桦绱突然心底涌出一丝紧张之意,又加上刚刚来的路上,自从瞧见宫人抬着刷好酱料着色的烤猪迎面走过,朝歌的步伐明显加快。她习武,虽不高深,但步伐与她相比轻巧快速的很,可苦了桦绱,走到这里有些微喘,小巧高挺的琼鼻前端处溢出晶莹的汗珠,脸颊粉若桃花嫣然。桦绱听后认真的点了下头,紧攥着手里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向那林中小心走去。
“顾兄,你上次握住小公主射出的矢箭,化解危险;这次更是舍身相救,让我看这怎么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开始啊!万一小公主要报这救命之恩,送你一两个稀世珍宝以表谢意,或带来进贡良药前来探望,再者东宫设宴邀你前去聊表谢意,一来二去,再芳心暗许,毕竟你这张脸也是有当‘祸水’的资质。”赵平真一手托着下巴,用那双眯缝眼,边说边上下将顾公子端详一番。真是长得清俊潇洒,肩宽腿长,容止出色,想不芳心悸动都难,可惜他没个年龄相仿,姿容俏丽的妹妹相配。
“这救命之恩啊,本就要以身相许。”柳勉起身,胖胖的手臂背在身后,调侃道。
“北辰——,咱们这样的世家,可不能做驸马。”张公子上前走到顾琰羲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比他的身长高三指左右,果真高大是习武的好苗子,张卓一暗暗想到,接着说:“一旦做了驸马,以后便只能窝在公主府里,领着驸马都尉的银两熬日子。”况且在府中没什么地位,全瞧公主眼色过活,连父母都要反过来每日请安敬茶,长安簪缨世胄家的公子皆以做驸马为耻,谁愿意请那么尊大佛回府供着呢!也就寒门出的新科状元或没落世家子弟才会迎娶,以此抬高身价。
当然平心而论,东宫小公主的脾性却是难得的好,这他们是清楚的。毕竟因着殿下与行臻小世子二人的原由,她虽然没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但这里一直有她的传说。小公主没有张扬跋扈的恶习,倒是个明事理,讨喜的姑娘,要不八皇子也不会整日围着她转。
顾公子抿嘴垂眸没有回话,他们不过是一起调侃开开玩笑,到并没有什么恶意,顾琰羲也懒得与他们耍嘴皮子,轻轻倚靠在凉亭柱子边。下午比了两场马球赛,一场团体赛,一场男女混合。男女混合那场本来觉得会轻松,可偏偏上午小公主坠马,八皇子与六公主的意思是不要吵醒沉睡的她,四个人直接上场比完这场赛,四对五,有些吃力,好在险胜。又来射箭场比了两场,现下有些疲乏,那边宴会还没开始,所以一起来这边小坐,说着说着就聊到他身上来了,论八卦功力,这群公子哥也是不逞多让啊!顾琰羲好笑的抬头看着张卓一与赵平真,倏忽,觉察异样几米外,天蓝色裙裾一闪而过,快的来不及看清。顾琰羲微眯长眸,紧紧盯着那边,听着离去的步伐,徒然站起身对张卓一、赵平真低语了声“别说了!”便大步向外追去,行动迅速,锦袍翻飞,只留有挺拔清瘦身影给不明所以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