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可是发不出音,都是气声,隔着远是听不到的。
你等等,等等。。。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好多好多。
今日一别,好像注定不会再相见。她回袁州,他去帝都长安,从此天各一方。可是,他们还没有好好道别,她还没有跟他说一声:对不起,顾琰羲。
嗓子痛,被扼住咽喉一样出不了声。
像梦中千百次出现的画面,她追逐他远去的身影,挺拔又决绝,遥远又冷漠。苦苦哀求他能为她停下,能回头看她一眼。等等她,别丢下她一人。
可是没有一次,他停下来。每每哭着醒来,脱力一般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恢复力气,心口好像被撕扯一番,痛的难以呼吸。
已经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脚下的绣鞋掉落,桦绱绝望的停下,抽走全部力气一般的虚弱。缓缓蹲下身,垂头无声抽泣,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在袁州与他相处的短暂时日,那一幕幕画面在眼前回放,他的眉眼,他说话的语气,他唇边淡淡的笑。。。她该认出他的,一早就该认出,若是知晓,会更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手掌撑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滴落面前的泥土中,她甚至能听着落地的声响。
“公主,你瞧——”身后的织锦惊道。
马蹄声传来,由远至近,哒哒哒——
她缓缓起身,站在路中央,怔然看着他策马驶来。狂奔的骏马,飞扬的袍角,潇洒的身影,依旧英姿勃发,亦如多年前猎场遇到的那样,令人心动,令她难以忘却。他以最好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曾因灭门的冤屈而击垮斗志,不曾因心中笼罩的仇恨而放弃前程,考功名,入朝堂,活出顾氏子孙该有的坚韧从容。
骏马迎面疾驰,不曾停缓片刻。
齐域猛然侧身桦绱这一边,伸出手臂将娇躯拦腰抱起,正身坐回马上。桦绱身体腾空,惊得吸气急呼,可是嗓子发不出洪亮声音,细微的声响随风飘远。
齐大人对小乙与丛申丢下一句:“等着。”而后驱马往西面后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