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池用袖子试着眼角,委屈巴巴的回道:“请了,郎中说无碍,连日奔波劳累所至,多休息两日就好。昨日他们久睡不醒,下官不敢拖,今日一早就先给殿下去了信。那几个侍卫先后起身,用早膳。下官趁着空挡赶过去询问,他们说没遇到劫匪,只是郡主想来找殿下小聚段时日而已。下官瞧着他们言辞含糊,眼神躲闪,像是有什么其他事不欲明说。”
不用王池细说,她听了也不信,见她,至于搞得如同逃难一般吗?再说堂堂郡主带这么一巴掌能数过来的侍卫就敢出府,怎么看都像偷跑出来的。猛然想起一事问道:“他们从何而来。”
王池眨巴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天真烂漫的说道:“好像是凉州。”
桦绱眼眸一闪而过的深意,似笑非笑的望着里屋承荥那边,莞尔一笑。凉州啊,那不是离仪宾所在驻军极尽近的地方。
王池说完也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桦绱起身对俩小丫鬟嘱咐道:“醒了,告知吾。”便出院回自己寝殿稍作休息。
公主府占地大,宜春城最后方,横跨东西建了这府邸。不过桦绱来了此处,除了自己的院落,不曾大兴土木,伤民劳财过。公主府基本保持原有府宅的模样,听说最初这是前朝某位受宠的郡主府邸。自然是画栋雕梁、丹楹刻桷,华美异常。
桦绱的院落是仿照东宫昭阳殿建造的,依然是挑高大殿,楼阁台榭,美轮美奂。园中石砖地面都被花草占据,多了份生机。公主府中的植被众多,每一处都嫣然翠绿,景色宜人。西面还有个不小的人工湖,里面种满荷花。桦绱儿时偷跑去长安‘月宴’酒楼,听闻赏荷的乐趣,便也在这种下,可第二年就去了明月山,时至今日才归。
回到昭阳殿,王池跟随,一进殿内,曾经贴身的侍女少不了掉泪抹面诉说深情一番,桦绱一一安抚后,命人准备热水,泡个澡子,解解乏。王池这时才发现海棠兰芗二人未归,只有连翘一人随行。连翘说起辛婉月如今的章夫人借着夫君福州上任的途中,来看望公主。在小小的袁州地界,见着昔日长安的贵女,王池怎能不感到意外万分。
“萍乡县的县令名刘咏?”桦绱坐在桌前吃着新鲜的瓜果解渴,状似无意的闲聊道。
王池还在感慨辛婉月之事,回神说道:“是,殿下怎么突然问起他。”
“没事,随意问问。”瓷碗中削皮的小甜瓜,香脆可口,她顶喜欢吃的。
“喔,就是。。。就是,风评不太好。之前往来信中有给公主提过。”说的含蓄了,刘大人利民的好事没做几桩,贪赃枉法、赋税苛刻等坏事做尽。可王池也知利害,不愿给公主惹是非。刘咏背后的靠山是谁他能不知,与公主那么大的过节,他心中明了。殿下活的艰辛,吃了诸多苦,能不打扰公主,就尽量不去吱声。
“对了,瞧我这脑子。殿下,杨刺史的推荐信下官已写完,就差公主过目盖印,本想送去明月山,既然公主已回府,一会儿给殿下过目。”
桦绱插瓜果的小叉子一顿,轻垂眼睑,淡声说道:“此事不急,吾看完再说。”
王池还以为殿下会说你看着办吧!听后一愣点头说好,与侍女先行退下,连翘在外间侍候。过了一会儿,觉得公主会渴,便起身去找热水泡茶,她们刚回府,粥恐怕得熬煮一会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