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上已然没有了原先那副猪哥模样的贪色神情,手指轻轻转动着桌面的一支极品狼毫笔,杨麟点头示笑着:“容档头,帐目可查算清楚了?”
“哎哟,小侯爷怎生一来就和奴家谈这。。。”那美妇哀怨怜怜得叫唤了数句,眼见杨麟仍是面含微笑的一句不答,连忙面容一正,换下了那副待客娇情的低语道:“帐目算清楚了,后堂里正在重新编册,大概在过一个时辰,就可送来给小侯爷过目了。”
杨麟摆了摆手,笑道:“过目的事情,等下交给欧阳先生待劳就可。容档头近年来劳苦功高,司府内对你的业绩很是满意,本侯今日过来,除了把帐目转回荆州复审外,顺便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仿佛是在刻意引诱着那美妇地砰砰心跳,杨麟端起茶盏地品位了片刻,方才压低了声音地轻笑道:“容档头,本侯先恭喜你就地原升,由铜跳银,暂领银字六品职衔。再恭喜你那胞胎亲弟,现已升到翰林阁七品编修了。”
“唔,令弟不日完婚,亲家是翰林学士张大人的嫡亲侄女。聘礼一事已由南镇抚司出银包办,容档头若有什么贺礼要送的,一会就由本侯直代的转至回京吧。”
身体颤抖了几下,似乎在听到自己弟弟的消息后,比什么都还激动万分的那美妇直有些呆滞地沉默了片刻,才低低抽泣道:“如此,多谢杨侯爷关照了。奴家一会自去收拾些东西,就麻烦小侯爷转至了。”
“容档头和令弟自小分开这么多年,至今还不打算相认吗?”杨麟刚说了一句,那美妇已然沉声泣断道:“小侯爷美意,奴家多谢了。只是奴家这样的身份,实在、实在。。。”
见那美妇掩面抽泣的实有点太伤酸人了,欧阳千连忙缓和似的嘿嘿大笑起来:“今日容档头升官结亲双喜临门,又怎来多此烦泣的。对了,听说近日来江东的叛军势力,频频于江城附近所向出没,此道传言可否属实?”
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滴痕泪珠,那美妇略微调整下了情绪后,还是有点嗓音嘶哑的回答起来:“欧阳先生的听闻虽然有据,但也是言过其实了。”
“目前离江城最近的一股叛军势力,也仅在数百里外的乡镇村落间四散活动,要说频频于江城活动的叛军势力,大概是其余势力间,前来暗探采物的小股哨探吧。奴家旗下的两个商号,近日来也曾有过几位外地客商的前来采购大批布帛,还有些刀疮伤药什么的要求准备。”
手指依然不停转动着那支极品狼毫笔,杨麟笑问道:“如此说来,容档头可看出那些人其中有什么不妥行为没?这笔生意做了呵?”
那美妇思忖片刻,异常干脆的回答说:“上门来的生意,自然是要做的。奴家也看过那几名客商的引路官条,上面盖得都是陇江府的官司大印,只不过他们在交了订金备货后,商号附近的秘探却发现周围一下多了不少流民男女的四散乞讨,就连商号后门间,也突然多了几名流民的睡躺观卧。”
“奴家的人混在那里整整观察了数日,才发现这批流民每逢三个时辰,就会有固定几人的由着商号附近快步离开,随即到了那客商下榻的旅店后门边鬼祟报告。奴家思忖想昼,想必那几个客商的就是叛军采探,一下订购多许物资的害怕奴家起疑报官,所以才四散暗线的在商号附近日夜观察,生怕遭官擒伏。”
杨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低笑起来:“咱们即是做买卖的,自然是敞开门来做生意,谁有银子就卖谁了。”想了想,杨麟还是补充道:“不过最近本朝正和晋廷谈判,事关国事,如果只是普通的棉纺药物,但售无妨,若是其它的军需物资。。。”
那美妇干笑几声,一双清亮媚眸地连忙含蓄即止道:“小侯爷说的是,小号暂存的那些物事,自然都是卖给眼下那些江东世族里作用的...。”那美妇话才说了一半,楼道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娇叱笑骂的言语斥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