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侧边的公共洗手间外,沙九言倚在金丝雕花瓷砖铺成的冰凉凉的墙面上,静默等待。

    整个大堂人迹寥寥,大概是参加宴会的宾客因为见不到孙老头早都散去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凉意袭卷周身,但这样的清醒度对沙九言来说将将好。

    “啊呜——”酒气熏熏的女人打着呵欠从厕所出来,双管齐下,两只手把两只眼睛揉得红通通的,简直可以原地拍一部《嗜血娇娃》......

    “沙经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副尊容有何不妥,路鹿软软地唤着她。

    “这么快?吐好了?”沙九言虚扶了一把路鹿挽起袖子后光溜溜的手臂。

    “唔?”尽管没有醉实,但路鹿此刻的反应速度明显迟了半拍,“没有,我就是放掉点水啊。”

    在重重酒意的浸染下,平日里总是紧绷着的语言中枢松弛下来,路鹿说话也跟着顺畅了不少。

    沙九言忖了一忖,推着身手不那么灵活了的路鹿回到了洗手间:“想吐就吐,别忍着。就算肚子里盛着的是名酒,也别和身体过不去。”

    “我没有舍不得这些酒。”说了一半,路鹿面色一僵,“我,好像来感觉了。”

    沙九言以为她是来了吐的感觉,一个矫健的旋踵打算夺门而出。

    她是最见不得人吐的......稍微瞄到一眼,连带着她也极有可能稀里哗啦......

    孰料路鹿甩开步子钻进了厕所隔间:“沙经理,你去外面等我吧,我还要多放点水。我没有难受想吐还逞强,毕竟我就算不吐出来,也会尿出来啊……”

    沙九言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谁叫路鹿说得没毛病,话糙理不糙......

    “那我先去车上打空调,你应该还记得停车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