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心里跟明镜一样,他活到这把岁数,早已经活成了人精。
他年近九十,已经算是高寿,几个儿女早些年已经陆陆续续离世,只剩一个孩子,现在也是半身不遂躺在病床上。
儿女一走,跟孙子辈的感情渐渐也就淡了,他在老家生活多年,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来看他,可这拆迁款一下来,立马多了一堆“孝子贤孙”,争着抢着围在床前尽孝。
他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吗?还不是看上他手里拆迁的那点补偿金?
他活到这把岁数,钱什么的这些身外之外,早就看淡了。
他也清楚,他真要把这点钱分了,怕是生了病床前也没几个人过来看他了。
人老了,不能给儿孙添福,渐渐就成了累赘。
他有这点钱,他闹着要来江城,他们便接他过来,他们都顺着他的意,他们都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这点钱。
他在病房和病友们看电视,大家都在谈论着剧里的案情,他看着屏幕上乔若星那张脸,突然就想见一见这许久未见的小曾孙女。
她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她不会纵着他吃甜食,管着他吸烟喝酒,担心他半夜着凉起来给他开空调。
她依然是小时候那个,即便不喜欢,为了不让人难过,也会夸张地说糖好吃的小丫头。
懂事的不像样。
乔若星强忍着泪意,声音沙哑道,“我一定要让顾家给您一个说法。”
太爷爷摆摆手,“一个没有教养的丫头,你跟她能计较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