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茗菡却是看着远处的荷花池有些愣神,脑中倒是闪过许多情形,有长姐眼光含泪,对她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亦是皇帝姐夫瞧见她时势在必得的笑,还有陆从璟,儿时温润的模样同雨中迫切的算计重合,叫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虚幻。
她闭了闭眼,转过头时,眼底便已经是一片淡然:“今日是我冒失了,还误会了姨娘,擅自唤了姨娘过来,也不知有没有耽误姨娘的事。”
文盈只能摇头说没有。
陈茗菡却是颔首,想了又想:“我这人素日里不爱什么珠宝首饰,唯有丹青能拿得出手来,不若我送你一副画罢,还望你莫要嫌弃。”
文盈有些不好意思:“不怕姑娘笑话,妾原本也只不过是奴婢出身,琴棋书画也只是入门,姑娘的丹青若是给了我,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无妨的,给你,也不是叫你赏玩的。”
陈茗菡唇角微微扯起一个笑来:“好生收着就好,日后总能有机会用到的。”
待长姐过了身,她被扶到了皇后的位置上去,皇后亲手所做丹青,这其中含义可比一副画来的珍贵。
文盈不知其中缘由,但拒绝的话第一遍说出来时,还能算是不好意思,第二遍说出来可就是变了味道,她点头道一句恭敬不如从命。
陈茗菡点点头:“作画还是有些慢的,就不用姨娘费心思来等了,到时候我派人送到陆大人府上去,只是我不知姨娘名姓,只能唐突相问。”
她既有心要送,便不能随随便便送一份,一定要写明出处,点明收者。
但出嫁从夫,正经的夫人是要被冠夫姓的,文盈毕竟还是妾室,只能道:“妾贱名文盈。”
陈茗菡能明白文盈的意思,坦然道:“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听闻陆大人很是看中姨娘,说不准日后姨娘有更长远的造化,若是将现下的名字直接写了上去,日后拿出来细看,免不得有些扫了面子。”
文盈想了想,一幅画而已,还是顺着了这姑娘的意思罢。
“妾的名字,还是陆相夫人所赐,还是留下陈姓罢随了妾父亲,陆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