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曦觉得相逸放弃了。
她送走了金觅山,等来的是夜晚无尽的黑,白日漫长的光。
反复更迭的时间里,不见男孩的身影,白与黑的界限,也不再鲜明。
她明明习惯了更长时间的孤独,却在一个人的陪伴之后,害怕起让她司空见惯的滋味。
这是最差的结果。
她很卑劣,起初觉得自己装作浑然不知,有些东西就能无声无息地破灭掉,她也不会失去他。
真的很可笑,这种感受说的像是对爱情的渴求一般,可爱情到底是什么,她又怎么明白。说要告诉她什么是爱的,以身示范的,也只有相逸一个。
规束她的伦理道德,前人给的经验教训,都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值得剖析的情感,存在都需要小心藏匿,更别说明目张胆将其歌颂。
她茫然,可后悔是实实在在的。
以前她觉得自己喜欢宁修伟的时候,是依赖他给她,不同于童家人冷淡的陪伴,于是,她学会忍受孤独的某个瞬间,突然发现青春期萌动的眷恋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以为,她对相逸,也是如此。她的存在,于相逸而言,也该是这样。
斩断相逸不切实际的喜欢,机会来得凑巧,过程比她想象得更加折磨他,相逸离去的背影,也是给了她响亮一耳光。
她怎么就可以厚颜无耻地认为,相逸能够怀揣着喜欢她的心思,去接受她即将做他人妇的事实呢?她还不至于有这个魅力,让一个男生,抛弃尊严,无条件的和她在一块。
所以离开,才该是他正确的选择。
董曦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最终还是没能拨出去。她抱着膝盖,一双眼茫然无神,虚虚握着手中的签证——这是她原本计划给相逸的一个惊喜,补上他在学校集训没能及时完成的生日,和他一起去澳洲看雪提前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