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世暗道,平日瞧着挺温和的人,没想到玩这么疯。

    范成明若知晓吴越被人评价为温和,只能说距离产生美,你不知道他在关中玩得有多大。

    孙文宴经历战阵无数,第一次背负谋反的罪名。

    吴越愿意帮忙在御前辩白,污名能洗去一半。江南大营在东莱原地等皇帝裁决,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渡海,拖到最后不是失期也是失期。

    杨胤因陛下信任看重,方才镇守黎阳仓。深受国恩却借此兴风作浪,坏陛下大事。腹心一乱,东征只能潦草收场。

    他在朝中根基薄弱,连军饷都要被人盘剥克扣,但不代表他真是软柿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砍头财里有杨胤一份力。

    从天扣下这么大一个屎盆子,不还击他不姓孙。

    孙文宴联想到帅帐内的座次布置,沉吟片刻,“杨胤为国家柱石,却心怀不轨,作乱中原。老夫受陛下恩重多年,合该为朝廷讨伐逆臣。”

    周阳夏拧眉阻止,“国公!”

    孙文宴:“我意已决,再有阻挠者,军法从事!”

    孙文宴在江南军中恩威甚重,话说到这份上,再想到前头有个吴越打样,周阳夏只能闭嘴。

    孙文宴转而问道:“世子如何打算?”

    吴越先前与众人商议过,有一点思路,“上书陛下为国公陈情,请罪出兵,快马递送辽东。”

    东莱与辽东,距离黎阳都远,也不知皇帝有没有收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