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若非还想睁着眼看到大皇子出阁读书的那一日,早该辞官归乡了。”褚相提起大皇子,一脸想忍又忍不住的遗憾。
正统,这才是国祚延绵所在。
见他如此,姜润越发打消了褚相今日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的念头,再次诚恳地百般挽留起来。
“老相爷一心为国,您的心意,父皇和朕都是知道的,”姜润打起了感情牌,“父皇临去前,曾嘱咐过朕,朝中大小事宜,都需问过老相爷再行决断。”
“只可惜,老相爷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否则这些年若是朝中有您帮衬,朕也能少走些弯路了。”
当初褚相称病,姜润头上少了这么一位顾命大臣压着,还不知道有多开心,此时说起,言语中却饱含遗憾唏嘘。
谁知听姜润将先帝搬了出来,褚相起身又要跪下,举起衣袖就嗷嗷痛哭。
“先帝雄才大略,怎么就早早去了呢?当初分明说好,咱们君臣还要相互扶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啊……”
这老头子难道真是老糊涂了?姜润额上青筋跳了跳,先帝虽说未能活制耄耋之年,但驾崩时已五十有四,怎么也算不上英年早逝了吧?
更何况,若是先帝不死,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当不上皇上!
金太监窥见姜润脸色不虞,上前强行拉起了毫无察觉,兀自伤心不已的褚相。
“承蒙皇上看重,臣便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再熬上几年!”
褚相擦干了眼泪,他长叹一声,相原本淡定的脸上闪过了许多挣扎,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报。
如今朝堂不稳,若是丢下这么个烂摊子一走了之,百年之后,他又有何颜面去面见先帝,面见何老相爷?
说罢,褚相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只是,只是老臣还有句话,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