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向晚虽然阻拦,尤管娘还是执意磕完了头。
跟在后面的贺妈妈和寿儿两人起初并不明白为何向晚要费心帮一个女伎,现在见尤管娘如此,都觉着她是个明白的,倒不由对尤管娘的映象好了起来。
寿儿搀扶了尤管娘起来站好,向晚便提出想要进去探望探望小桃红。
尤管娘脆脆答应一声,感激地接过寿儿递上的一串儿药包,将三人引至小桃红休息的内间。
天气日渐回暖,只见一个素衣散发的女子膝上搭着条薄毯,正半倚半靠在炕上,因病中难免消减,看上去愈发显得人不胜衣,楚楚动人。
小桃红方才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就是尤管娘口中的“恩公”,不顾身子尚虚,就要爬起来见礼。
“姐姐快躺下。”向晚看着她那张脸因为不施粉黛褪去了往日的妩媚勾人,而更显宠辱不惊的脸,心中暗叹一声命运弄人,这样女子落入泥沼真是可惜了。
看向晚的打扮,明显是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可她却对着自己口唤“姐姐”,小桃红不由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
但她不像尤管娘,虽然流落烟花之地,却一直被她们姐妹几个护的很好,小桃红早以被岁月磋磨着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识人法子。
眼前的小娘子年纪虽小,举手投足间却有着闺阁女子中少有的大气洒脱,小桃红便知她不是客套,也不在拘礼,顺着向晚的话躺了回去。
向晚见她如此,心中暗暗点头,自己没有看错,这小桃红果然是个刚烈爽直的女子。
“我与姐姐曾有过一面之缘,对姐姐心向往之。”向晚笑着说了当初向家回京,一进城门就恰好撞见了献新酒这件事。
那日的小桃红站在花车上身着罗绮,腰肢婉转,赤脚踏歌,一曲胡璇尽风流,不知迷倒了多少汴京少年。
听得此言,尤管娘哧哧一笑,招来小桃红一阵疑惑,尤管娘也笑着讲了向晚那日在花船上女扮男装调戏女妓们的场景。
“师傅不知,三娘子虽是女子,却比那些个风流名是还要风流不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