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郭太后的这份绝望伤心中,有几分是因为疼爱了多年的孙儿其实并非独子的遗血?又又几分,是因为看清了自己一心守护的娘家,其实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将她当做棋子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件悲剧,殿中之人思虑各异,更多的是哀戚,可其中也不乏兴奋的,莫过于长春侯父子女儿三人了。
混淆皇室血脉,罪同谋逆。恐怕过了今夜,这京城不会再有安国公府这号人家,这宫中,也不会再有郭太后这个人了。
就在昨日,他们还在被郭家步步紧逼,疲于应对。没想到,今日就来了这么大一个馅饼,准准砸到了他们郑家头上。
长春侯对郑卓然使了个眼色,从今往后,放眼整个朝堂,还有谁能压制他们长春侯府!
“将还不快将这玷污皇室血脉的小杂种拿下!”郑卓然长剑出鞘,上前就要扑杀景王,他身后的侍卫如虎狼般一拥而上。
唰。
是利刃斩断折扇的声音,郑卓然抬眼,愕然发现雍王挡在了自己面前,一柄折扇正抵在剑尖,虽宝剑的锋利削掉了部分折扇,但折扇却稳稳得挡住了剑尖,让他不能再寸进半步。
他那个该死的王妃向氏,夫唱妇随般,赶紧将景王拉到身后护起来。
“雍王,你什么意思!”郑卓然面色阴沉,狠狠瞪向雍王,这个雍王是不是疯了,保景王,对他有什么好处?
再说,景王必须死,是他能阻拦的吗?
“郑世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雍王轻轻笑了笑,“本王是宗正,想要动景王,得问过了本王的意思才行。”
这话虽是对郑卓然说的,可雍王的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姜润的,他精心布下今日之局,可不是为了让他姜润坐收渔翁之利的。
坐实了景王的血统有问题,姜润大喜,此时不斩草除根,更待何时?他只恨没能提前接到消息,否则,他定要将这该死的雍王一并除掉。
“阿珩,不要任性,”姜润深吸了一口气,“朕知你与景……郭琰手足情深,可他既是这等身份,朕与宗室都不能容他,要怪,就只能怪郭二老爷贪心不足,竟妄图染指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