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微摇头,能被没入教坊司的,都是犯官家眷,莫非这尤管娘还有什么特别的不成?
“你知道十年前的西北军资延误案吧?”谁知雍王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喉咙一紧。
向晚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与往常一样平稳,“听太婆说起过,怎么?”
果然,只要一说到与十年前那状案子有关的事,向家三娘子就会不自觉的紧张。虽然她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雍王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异样。
要不要提醒下三娘子呢?
他心思转地飞快,嘴里的话却毫不耽误,“当时虽有物证,但先皇依旧有些犹豫,不相信此事是朱廷瑞所为。”
“就在这个关口,时任户部侍郎的秦宗站出来揭发了一切都是朱廷瑞在背后指使。”
“因秦宗是朱廷瑞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一向深受倚重,他的话份量自然不同,先皇这才最终定下朱家的罪名。”
折进一个朱廷瑞,就将事情牵扯到了先太子身上,还真是划算呢。雍王嘴角挑起一个讽刺的笑意。
向晚点点头,不错,当时她已经拿到了户部诸吏的签名,却没想到秦宗会反水,抢先反咬阿爹一口,使得那份签名没有机会呈到先帝面前。
“朱廷瑞主理户部多年,在户部可谓是一言九鼎。他当初作乱,无论是被蒙蔽的也好,心甘情愿听命行事也罢,自然户部上下还有许多官员参与其中。”
雍王指了指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凤头琵琶,“这尤管娘的父亲,就是户部的一个小吏。这些人后来都被秦宗带着人一一肃清,尤管娘身为犯官家眷,被罚没入教坊司。”
随着雍王平静的叙述,向晚的神情越发淡漠。
她想起来了,当初的那份签名上是有一个尤姓官吏。那份名单最后落到了郑卓然手里,反而成了他们清算户部的依据。
忠于阿爹,或是不愿与秦宗同流合污之人,都会被打上同党的标签一一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