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所致和昏沉与药物带来的困顿让简玉睡得前所未有的熟。
他听不到那串凌乱而焦躁的脚步,听不到沈知楚和傅圭无声压抑的对峙。整个人如同被纳入了一个带着厚度的保护膜中,感知在持续的低热中钝化。
简玉甚至做梦了。
有人轻轻的搂住他,手抚摸过他的衣襟,低声呼唤他的名字。
“傅黎。”
傅黎……?
简玉听见自己的声音含混的“嗯”了一声。他的嘴巴先替他答应了这个陌生的,不被提起过的名字。
肉体却违背意志先一步应和,似乎是某种膝跳反应的结果。
他知道,他是傅黎。
那现在和他拥抱的人是谁?
对方的声音很熟悉,简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对方的脸,隐藏在如雾如水的波纹中,像镜花水月的一瞥。简玉心中有个强烈的直觉,他不能知晓对方的脸,一旦看清,镜花水月全都会枯萎殆尽。
可会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却又不让自己看个明白?
如同受到某种牵引,简玉几乎要脱口而出——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