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阙疑沉默了一下,低声:“法师会驱邪……”
裴连城眉头一拧:“阙疑,平日里你喜欢搜集志怪传说,我当是你的著作偏好,不曾阻止,怎么如今竟要将妖邪之说安在我头上?”
颜阙疑无言以对。
一行并不见怪,面带浅笑,将裴连城看了一遍,集中在他泛着青光的双眼上。
“裴公子所言极是,妖邪之说乃是荒诞之言。”一行徐徐道,“世人不辨真相,不解因果,以讹传讹。”
裴连城头转向声音的方向,顿感迷惑:“那法师此来……”
一行缓步上前,语声轻柔:“裴公子失明,必有缘由,小僧受颜公子之邀,特来贵府推算因果,追根溯源。”
“法师看来,会是什么缘由?”不提妖邪,裴连城果然便能接受,对一行不再排斥。
“那要看裴公子失明前做过何事。”
裴连城并不认为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颜阙疑的劝说下,勉强同意回忆半月前的种种事情。一行要求事无巨细,能回忆多少细节都写下来。裴连城冥思苦想日常细节,颜阙疑在旁认真笔录。
一行在义伯的陪同下,信步闲逛裴府宅院。
“贵府近来可曾发生不同寻常之事?”一行走在步廊下,白色僧衣飘飘摇摇,“裴公子失明以外的事。”
义伯脸色一白:“法师的意思,府中当真有邪祟?”义伯并非没有考虑过妖邪作祟,但他实在不愿承认忠义裴公府会为妖邪所侵。
“天地万物均有关联。”
义伯听不懂法师的话,为了公子的病情,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他沉默地将一行引至偏院,寂寥的庭院里,一棵古槐从中裂为两半,树枝枯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