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可愿担任评诗官?”

    端雅美貌的妃子眉头一挑,毫不退缩:“谨遵陛下旨意。”

    后宫品评朝堂男儿,如此不合礼仪之事,大唐百官却无人出言驳斥,他们不仅毫无异议,甚至无比赞同这一安排。

    因为,那位妃子,是上官昭容啊。

    旁观至此,颜阙疑意识到这正是中宗年间著名的彩楼诗会,同时察觉到这场诗会的意义,他既感荣幸,又深感不安,担忧的目光看向被围在众人之间的沈大人。

    “法师,我们可以阻止诗会吗?”

    “哦?为何?”

    “法师明知故问!”

    一行温和一笑:“已经发生过的事,如何能够阻止。”

    身后宫纱迤逦,上官昭容登上彩楼,众臣诗作一百余首,被送往彩楼。从未如此紧张过,臣子们抛下酒盏,聚集在彩楼下,等待评诗结果。沈佺期也不例外,他目光不离昭容左右,袖底攥着拳头,面上的云淡风轻并不能掩盖他的期待与忐忑。宋之问故作潇洒坐在案前,微微颤抖的手臂不敢碰触酒壶,生怕暴露一丝半点的动摇。

    颜阙疑喉头滚动,明明知道结果,身处现场,依旧免不了替沈大人捏一把汗。

    上官昭容评阅案前堆积的诗卷,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只见彩楼之上纸片如雪花般坠落,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皆是落选的诗卷。

    无法入昭容法眼的诗文被毫不留情地摒弃,众臣狼狈地在地上翻捡或是向空中迎接自己的诗卷,因为昭容抛下一份诗卷念一人的名讳,丝毫不顾忌各位朝官们的颜面。

    中宗看得颇为愉悦,这帮狂傲的大臣们,终于有人修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