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与颜阙疑对视一眼,均不知山尺是何物。

    魑魅捶胸顿足道:“我的山尺,度水木葱茏,量万物生发,如今却不见了!”说着,呜哇一声哭起来,泪珠儿啪嗒打在垫子上,转眼濡湿一大片,水量很是可观。

    颜阙疑愣了愣,赶紧拖着坐垫拉开距离。

    魑魅是山泽之子,吐纳一条河川不在话下,若是由他放声哭下去,水漫禅室只是时间问题。

    一行起身取了纸笔,放在案上:“山尺的模样,请山主画出大概样子,我等愿助山主寻回。”

    听到这句话,魑魅用手背抹了泪,溪水般通透的眼眸半信半疑地看着一行,不确定对方话中真假。

    敛去术法气息,一行眉目间是修行者的温和澹然,颇有诚意地将笔蘸了墨汁,送出身前等待着。

    魑魅犹犹豫豫从湿漉漉的坐垫上爬起,踩出一地水泽,来到案前,接过一行手中的笔,握得毫无章法,在白纸上拖出歪歪扭扭一道粗线,然后抬起脸蛋看着一行。

    一行揣摩他的意思:“画好了?”

    魑魅点了一下头。

    饶是一行见多识广,也无法从这道浓墨线条看出山尺的原本面目:“颜公子来看看。”

    被寄予厚望的颜阙疑凑过来瞅了许久:“这是……蚯蚓?”

    横看竖看都不大像个宝贝。

    魑魅把两只小手狠狠拍在案上:“大和尚,你给我把山尺找回来!否则的话——”他并没有想好否则会怎样,于是将怒气实体化,一阵狂风掀翻了案桌,撞上墙壁,砸出一个坑洞。

    这番动静吓了魑魅一大跳,他呆呆盯了坑洞一会儿,眼神瑟缩地转向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