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停了玉笛,摸上他的发梢:“我都知道。”

    薛崇简擦去眼泪,急切解释:“我不想行刺陛下,是惠范挟持我回长安,他要为、为我母亲复仇。他用邪法使我沉睡,让我附身磨合罗。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刺伤表哥……”

    李隆基见他青年鬓边已有霜华,心中酸涩:“不怪你,惠范已经伏诛。”

    “表哥你的伤?”

    “不碍事。”

    “我想,再听听表哥的笛声。”

    笛弄晨风,空庭寂。

    颜阙疑坐在庭前,手中把玩传讯的剪纸人,沉醉道:“陛下的笛声,真是优美,可叹物是人非。”

    一行笑道:“禅客知何在,春山到处同。”

    薛崇简没有接受李隆基小住兴庆宫的邀请,告别长安后,独自返回谪居地溪州。

    兄弟是儿时的兄弟,君臣是如今的君臣。

    李隆基回到兴庆宫,召见一行与颜阙疑。因救驾有功,李隆基想要赏赐二人。一行是出家人,无需财帛与官爵,李隆基也不强求。而颜阙疑是个读书人,尚未进入仕途,怎样赏赐才合适,李隆基思虑良久。

    勤政务本楼,李隆基盘问颜阙疑:“卿是哪里人士?”

    颜阙疑紧张答道:“学生祖籍琅琊,近世徙居长安,是京兆万年县人。”

    李隆基心念一动:“琅琊望族颜氏,太宗朝弘文馆学士颜师古是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