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蔽旧,劳法师屈尊了。”颜阙疑将一行引入宅中。

    “贵宅雅致宁静,兼有百年气韵沉淀,较朱门碧瓦更令人心驰。”一行难得不吝言辞如此夸赞。

    可惜颜阙疑欣然不起来,怪事发生在六郎身上,他那份向往玄怪的心情便不复存在。

    入厅堂落座后,男仆送来煎好的茶水,在给一行杯中注入茶汤时,男仆的手止不住发抖,茶水洒落在外。一行缓缓拨动手中持珠,笑意不改,并未介怀。

    颜阙疑顿感羞愧,自家门庭稀疏,几乎没有宾客,导致仆人见了外人都如此胆怯。

    “阿禺,去叫六郎来见一行法师。”

    男仆忙退下,满头大汗地逃走。

    “家仆畏惧生人,让法师见笑了。”颜阙疑赧然致歉。

    一行端起茶水,浅浅品了一口:“煎茶手法倒是不错,贵府这名仆人想必颇为能干。”

    不知想到什么,颜阙疑忍不住笑了:“阿禺起初可是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烧饭险些把祖宅给点燃,我和六郎反复做给他看,他才学会家务活计。虽然为人略笨,学起东西来倒是挺快。”

    一行搁下茶水,顺着话头道:“贵府有幸,相中如此聪颖的仆人。”

    颜阙疑露出怀念的神情:“其实是阿禺流落到此间,被我和六郎收留。他为报一饭之恩,甘愿为奴。”

    一行状若无意,问道:“那是多久之前?”

    颜阙疑估摸了一番:“一年前吧。”

    一行注意到狼狈逃走的男仆又畏惧地折返,缩在门厅外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