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阙疑和六郎都愕然,齐刷刷看向促成这一幕的一行。
一行微笑不语。
众人返回颜府大厅,阿禺将经过一一交代。
“一年前,我在山中采松果,一条大蟒忽然窜了出来,我没命地跑,大蟒紧追不舍,终于咬住了我。我以为必死无疑,这时六郎进了山,世代与外界隔绝的山障融入了人间,我便趁机挣脱了蟒牙,逃出山去。大蟒却仿佛有所忌惮,没有追来。我自惭形秽,不敢回山,一直在山外徘徊。后来,苍山隐没,重又与外界隔绝,我也再回不去。事已至此,我便想先作报恩打算。于是循着恩人气息,来到长安,成为颜府仆人。近来得知阿沐要同六郎成婚,我这副残躯配不上阿沐,更无颜见山中故人,便藏了起来。”
听完这番生死经过,阿沐眼含热泪,疼惜又责备:“我以为你不告而别,舍我而去,要是早知道你在长安,我定来寻你。”
阿禺垂下头,一副羞惭模样:“不不,我不配再回去。”
阿沐不能接受:“为什么?”
阿禺仿佛无地自容,头颈深深埋下,眼泪一滴滴砸落地砖。
一行温声道:“阿沐小姐有所不知,那时大蟒咬伤了阿禺,他损失了长尾。”
阿沐听罢,痛哭失声,同情地抱住心上人:“可怜的阿禺,一定很难过吧,可我不会为此嫌弃你的,以后在山中生活会很困难,但我可以照顾你呀!”
阿禺自我冰封的自惭之心终于被融化,反手抱住阿沐:“我断了尾巴,定会被山中人嘲笑,我不想让你难堪。”
“我才不在乎呢!”
“阿沐……”
“阿禺……”
旁观的几人识相让出大厅,走到中庭看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