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书生没有人类尊卑之别,观摩务求细致,兀自点评:“与文成公主有些许像。”

    虽不知这只吐蕃狐活了多少岁月,颜阙疑希望他低调行事,不要折损在科考路上,将他伸长的头颈按了回来,小声叮嘱:“封贤弟,不可直视公主。”

    能从吐蕃赞普和文成公主寝宫窃走夜明珠的狐妖,自是没有这份自觉,纤细的眼中满是困惑。

    好在宴会开席,狐书生迅速转移注意力,埋头案上大快朵颐,吃相完全就是狐狸进食。附近坐席的贵公子投来鄙夷一瞥,为这等不堪入目的粗俗吃相感到难以忍受。

    有人关切询问:“张兄可是哪里不适?”

    贵公子忍耐道:“眼睛不适。”

    听得颜阙疑冷汗涔涔,顾不上品尝珍馐,忙着给狐书生打掩护:“封贤弟,即便病愈,也不可暴食。”

    狐书生从蟹黄毕罗上抬起嘴:“愚弟不曾病……”

    颜阙疑忙将一盅酒灌进他嘴里:“不曾病重,幸好。”

    那位张公子侧过身去,连余光都不想留给末席的二人。

    先前与张公子攀谈的人小声恭维起来:“宴会这些人,都是为张兄作陪衬,令兄已与公主打过招呼,今科状元必是张兄无疑了。”

    张公子神色稍霁,谦逊了几句。

    二人虽是压低音量,但执着科考的颜阙疑和狐书生对“状元”何其敏锐,一人一狐迅速将视线锁定张公子。

    与友人闲谈的张公子蓦然感到两股寒意袭上后背,不由拢了拢衣襟。

    兴许是觉着宴会沉闷,公主用婉转清丽的声音发问:“诸位可备了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