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颜渊一把推开众人,挣扎着站起身,扶着墙冷色道:“是谁把她卖出去的?”
“是,是皇上。”小福子哭着跪在地上,挡在傅颜渊身前不让傅颜渊动弹,他道:“奴才求您了,您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您的命可是锦绣姐姐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啊!”
傅颜渊怔在原地,眼泪忽然滚落,他捏紧了衣袖,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他道:“都让开。”
明明是身体久恙之人说出的话,却颇有几分不怒自威,几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都满眼忧心地看着傅颜渊,傅颜渊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眶通红道:“我去求他,让他将锦绣赎回来。”
“娘娘……”小福子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想让傅颜渊再去冒险,却又真心希望锦绣能被赎回宫,他站在原地,内心忐忑不安,但却始终再没挪动一步,只是眼睁睁看着傅颜渊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跌跌撞撞,步履蹒跚。
傅颜渊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浑身上下都灰扑扑的,到处都是擦出的血印子,他的背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现在还是血淋淋一片,染透了他月白色的衣袍,他眼前一片昏黑,看不清路到底在哪儿,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一点点挪动着,一直从正午走到天将要黑。
终于到了养心殿的时候,他体力不支,摔倒在了地上,醒来的时候是夜晚,他就倒在养心殿门前,无人理会他,也无人驱赶他,有个好心的侍卫告诉他,帝清洲去了皇后那里过夜,今夜不会回来了,让他回宫里去,有事明天再说。
可是傅颜渊已经没力气再走回去了,他已经许久滴水未进,浑身上下都好像要散架了似的,疼痛不堪,让他难受得反胃,他艰难爬起身,走到殿门的角落处,窝在角落里裹紧了衣袍,侍卫见怪不怪似的没在理他,任由他一个人蜷在那个寒冷阴暗的角落。
旧殿的人见傅颜渊一夜未归,个个心里着急得很,可门外侍卫把守得太严,今日换了岗的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他们出去,梁太医在后院熬好了药,端到桌上放了快有一个时辰,已经透心凉了,却仍旧没见傅颜渊半分要回来的影子。
翌日,帝清洲晨起回养心殿,路过门口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心里不大在意,只觉得自己是起得过早,这才昏花了眼,看错了人,可没想到下午再回宫时,果真清楚地看见了殿门角落里有个人,像一团破布烂麻般被扔在那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全德胜见帝清洲紧盯着那团破布似的东西,于是大着胆子上前用拂尘戳了两下,见没什么反应,他上前去仔细辨认,只一眼,便瞬间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回帝清洲道:“陛下,这是…是傅贵妃……”
帝清洲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片刻间便回归冷漠,冷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在哪儿的?”
侍卫回道:“昨天晚上的时候,贵妃就已经在这儿了。”
“他来这儿做什么?”
“不清楚。”侍卫低着头回答,斜眼偷看傅颜渊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