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给我五两银子,我没钱了。”
早晨一起来,就听见卧房里传来这样一个清朗却实在没说什么好话的声音。云梦放下手中的淡红口脂,皱起眉头,她刚沾唇一点,还没有涂匀,此刻也没有心情涂匀。
她耐住性子问道:“又要钱做什么?昨天不是给过你了。”
“斗蛐蛐啊。”屋里理直气壮地回答。
说是斗蛐蛐,其实就是去赌。云梦当即觉得很烦躁。屋里的男人是个华山弟子,她在洛镇行医,偶然碰到落魄街头、连口饭都吃不上的华山,心生恻隐,施舍了他一点钱财。华山见她大方,一把撸起有些蓬乱的头发,露出一张朗月皓雪般的脸,眉目锋利却带二分艳丽,温润的唇里叼着根草,脸上虽然脏兮兮的,皮肤却很白皙细腻。华山期待地看着她,说什么也愿意以身相许报答她的恩情。现在看来,华山当时只是单纯地想傍个富婆。起初华山还对她百依百顺,除了不愿意出去做事以外毫无缺点。后来华山暴露本性,对她态度恶劣不提,也不去挣钱糊口,反而日复一日地伸手向她要钱去赌。
云梦之后扼腕。华山弟子们怎么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独独他落魄街头,想必就是源于他这好吃懒做、赌钱上瘾的毛病,自己当时怎么就会同情他?还傻傻信了他因为受伤不能多用武功所以才赚不到钱的谎言。
口脂盒啪嗒一声拍在桌上,云梦从妆奁铜镜前起身,提高声音对卧房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赌了!”
华山悠悠然从卧房走出,俊脸上比云梦还不耐烦:“快点给钱。”
“你自己不去挣钱…”
云梦话音未落,华山就呛了回去:“我这不是每次赌都赌赢了吗。”
云梦被他气得脸颊通红,心说,赢了也没见你带回一分钱来,不都是在外面喝酒玩乐花掉了!她顾不得指尖还沾着的口脂,扯下腰间天水碧荷包,从里面拿出五两银子,扔给了华山。
华山掂了掂银元宝,哼着歌出门了。
云梦坐回椅上,恼怒地攥紧荷包。她之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未见成色,这次还被人变本加厉地回怼,她必须给华山一个教训,出出梗在心中的怒气。
傍晚时,华山晃悠晃悠地回来了,显然又喝了不少酒。他一眼瞟到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顿时兴致盎然,对着云梦挑眉一笑,说道:“这是要试新花样?”
他摩挲着下巴,又说道:“不过,这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