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的十八岁生日是在戒毒所过的,父亲拒绝探望,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像一只落水狗。
“沈知,十八岁生快!”走过长长的走廊,在转角处遇见了周禾。女孩变戏法一般地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礼盒,上面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卡通动漫样式的蛋糕,白白的奶油做成卷毛壮,还有两个巧克力的羊角。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屁孩儿……”沈知别过头,却红了眼眶。一股感动碾过心头,同时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情绪……
“噗,好啦,擦擦眼泪吧,我的大男子汉,再不许愿时间就要过了。”周禾牵起他的手,然后点燃了小蜡烛,微弱的光芒在整个小屋漫延,点点星光温暖了这一方小天地。
“许了什么愿?”周禾问他。
沈知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算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周禾没有再追问下去。
时针已经走向了整点,沈知,已经十八岁了。他本以为未来的日子里只有吸了戒,戒了吸的漫长而又痛苦的迷途,不能自由地呼吸空气,不能畅快地沐浴阳光。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抓住了光,于星海之中,属于他的那一束光。
“医生,你说我会活着吗?”沈知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周禾,有些迷茫。
“会的,你会看着这个世界,直到宇宙落幕。”周禾说话的时候,眼眸中仿佛落了星辰,总是让人忍不住去信赖。也许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都渴望着阳光吧。
沈知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砰砰跳个不停,是因为周禾吗……他不知道。周禾于他,是一个特别的人吧,星星如是,信仰如是。
短短七个月零七天,漫长,短暂。沈知戒掉了毒瘾,体重也清减到了四十多斤,一米八的个子,瘦弱地让人心疼。
要离开了,那天,周禾没有来送他。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到冰冷的铁墙了,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周禾,我要走了,你会来看我吗?”沈知突然有些不甘心,这近乎一年的相伴,在周禾看来,到底算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