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微风浮动,吹得平静的江面荡起缕缕微波,水中月影好似破碎的西洋镜般变得朦胧模糊。
陈皮如今已经完全取代了水蝗在九门的位置,并且将他原本手下的盘口势力尽数收于囊中。
但他却依旧喜欢待在曾经属于红府盘口的这处江边码头仓库内。
好似这般就能与她保持着可笑的、细如蚕丝般的联系......
......
陈皮整理好自己的身体后,手指微蜷,呆立在门外。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像是察觉到了屋内人那道穿透面前这扇门的宛如附骨之疽的视线般,他只能推开了房门。
吱嘎——!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响,陈皮的心脏也跟着猛地跳动了一瞬,他只是希望红中这个疯子今晚能够正常些......
红中此刻正以双腿交叠的姿势坐在窗沿上,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般,给人一种心惊之感,毕竟外面可是距离江面有十来米之高。
他的那双阴黑的眸子好似月下幽泉般寒凉,没有半点质感的鲜活力,仿佛只要与之对视一眼就会同他一起沉沦在无尽寒凉的深潭。
偏偏天穹上挂着的素月还借给他一身薄薄的银纱,好似让他周身朦胧上一层刺骨的寒凉。
然而红中就是用这样的一双眼眸直勾勾诡异地盯着陈皮,在陈皮推开门的那一刹,他的嘴角就缓慢扯开一丝弧度,在他这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上格外诡谲。
无论与红中相处多久,陈皮始终对他有着一股从心底生根发芽的恐惧,哪怕陈皮从不认为红中真正驯服了他,但他却又不得不承认红中在他身上......乃至在他灵魂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师父,徒儿清理好了。”陈皮一边朝着坐在窗沿上的红中走去,一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