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迟镜腰酸腿软,伏在枕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他撑着被褥起身,摸了摸旁边的枕席,一片清凉。季逍已离开很久了,走之前为他清理过身体。因此迟镜只觉得懒怠,使不上力,脑袋昏昏沉沉。除此之外,不算太难受。情/欲激荡的余韵仍舔舐着脑海,他按着额角靠在床柱上,感觉每一寸皮肤都残留着另一个人的力度和温度。少顷,迟镜抓起软枕,猛地往地上砸去。
明明很用力了,可是没发出多大声音,和他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迟镜把脸埋在掌心里,一个人枯坐许久。更漏声滴滴答答,他始终心乱如麻。
直到叩门声响起,挽香捧着洗漱用具出现,道:“公子。”
迟镜听见是她,无甚力气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挽香屈膝一礼,移步至床边,并未作答。
迟镜说:“……对不起,我不该怪你。”
他垂着眼帘,额前的散发落下,遮住泛红的眼圈。迟镜挪到床沿,净面漱口,水流哗啦啦不止,夹杂着他偶尔两下吸鼻子的声音。
一直到洗漱完毕,挽香都没说一个字。迟镜渐渐攥紧了面巾,最后还是没忍住,将其丢进铜盆里,摔得水花四溅。
他气冲冲地翻身躺下,背对挽香把自己裹成一条锦被卷。女子静静地望了他片刻,道:“公子,从后院门出去的松林里,隐藏着一处秘境入口。您一直通过那里与谢道君相会,对吗?”
迟镜一骨碌转回来,双眼瞪得溜圆。他每次都挑挽香出门采买食材、或者清洗用物的时候去找谢陵,她是怎么发现的!
挽香目光温柔,继续道:“您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天山秘银制成的纳戒。若奴家没有猜错,其正是秘境入口的印鉴。”
迟镜道:“你……我……”
挽香笑了笑,说:“以上所言,奴家皆未告知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