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儿追出去,追到大门口回头喊朱獾喊马夜叉,希望她们能一起追出来劝劝鲁欢,可朱獾和马夜叉好像没有看见鲁欢要走,根本无动于衷。刘叔和鲁伯依然推杯换盏,嘬螺蛳,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鲁欢出了主屋放声大哭,引得朱虎和斜眼婆不顾一切冲出家门看个究竟。无奈只有鲁欢一个人哭着出主屋,蛋儿已经被他的娘拉了回去,这个娘自然是蛋儿一直来的娘,朱獾的师父。
哭声响亮,哭得酣畅淋漓,一路哭到祠堂,惊起祠堂夜宿的鸟儿,扑凌凌飞向漆黑的夜空,一个闪电劈过,一个响雷滚过,顷刻暴雨如注,吓得那些出来一探究竟的人儿慌不择路逃回了家,关上大门,躲进房间,不敢再出来。
驴不到村自此进入雨季,这个雨季很长很长,会占据一年三分之一的时间,从四月初清明前后开始下,一直下到六月底七月初,期间还要经历“梅雨”,会让你整个人都感到湿漉漉霉糟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时节驴不到村的雨跟人的心情差不多,大喜大悲,大雨过后大太阳,大太阳只照了一会又来一场大雨。就像鲁欢,大哭着走进祠堂,走上戏台,看到王眼镜正规规矩矩坐在戏台门楼的化妆间地上,见鲁欢过去,摘下眼镜的一双高度近视眼充满惶恐和不安。黄花菜完全不顾鲁欢的哭和到来,照样趴在王眼镜的身上舔吃鸡汁羹。
鲁欢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比王眼镜还要惶恐,喃喃道:“这样你也要吃?”
黄花菜边舔王眼镜头上的鸡汁羹边回应鲁欢:“浪费多可惜,我娘从小教育我,要珍惜粮食。”
“哦,那你舔,慢慢舔,我拿我的被褥。”鲁欢走向化妆间的里间。这些日子,王眼镜睡化妆间的外间,鲁欢睡化妆间的里间。
黄花菜抬起头,舔了舔舌头,望着刚走到里外两个房间连接处的鲁欢说:“不好意思,你的被褥我搬到了外间,已经睡过。”
“啊?”鲁欢转身一看,自己的被褥果然在黄花菜的身下,和王眼镜的被褥并铺在一起,又气又恼。这气恼和刚才置朱獾的气恼不同,是气黄花菜居然可以如此这般无遮无拦无羞无耻?恼王眼镜怎么可能这样的没皮没脸没骨没气?
黄花菜似乎察觉出鲁欢的不快,笑呵呵道:“欢欢,放心,有你花菜姐帮你看管,怎么样的玉手金手他都休想再去摸,要摸就摸我的肉手。不过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摸。”
“谁要摸你那肉手?摸了我一辈子做恶梦,我还不如去摸那些老木头疙瘩。”王眼镜忍不住开口,语气明显是带着哭腔。
“嗨,这就对了嘛,你来我们驴不到村,来老宅,就只能想着摸那些老木头疙瘩,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什么玉手金手。好啦好啦,等我给你舔完鸡汁羹,你就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好好摸那些老木头疙瘩,好好地列老宅为‘国保’,让仙子好好的办庆贺大席。”黄花菜说完捧住王眼镜的脑袋舔个没完。
王眼镜哭了,哭得比鲁欢刚才还要响亮,边哭边自言自语:“你躺我身边我还能睡什么好觉?你的呼噜声怎么会比那打雷还要响?你还磨牙,磨得我只想去啃那些老木头疙瘩,呜呜呜……”
“喂喂喂,那些老木头疙瘩你可不能啃。仙子已经吩咐下来,谁要敢擅自动那些老木头疙瘩一下,就让她的犬儿和獾儿给他来个犬獾分尸。”黄花菜边舔王眼镜脑袋上的鸡汁羹边说道王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