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族老分了两侧,唯有他们三人行在中间。杜若一贯轻言,自然只有魏珣和杜有恪听着。
她也未曾堵气,话说来自然而真切。却也因为如此,魏珣一颗心便沉得愈发低下。他只觉被前世命运扼住了咽喉,明明有千言万语要与她说,可是根本也说不出口。
他曾庆幸,重生一回,能好好补偿她。她什么都不记得,只需做他妻子,一生荣宠。可是若说大婚当夜的一刀,还让他有一分祈盼,近日马车内的一钗,她那样愤恨又绝望的神情,他便再也不敢奢望。
他已完全确定,她同他一样,重生归来。
前世里,杜氏满门被灭,他们间隔着生死血仇,就凭他空口白牙说一遭,然后让她相信他也不过是案上棋子,被人所执吗?
易地而处,自己都是不能信的。
这样想着,他才同杜若奉完茶,转入偏殿换衣,便觉胸前痛意更甚,连带着心口都丝丝缕缕疼痛起来。
他行军多年,不喜人在身前伺候,如今殿中便只有他与杜若,还有茶茶。
茶茶正给杜若宽衣,自不会顾及他。杜若则压根不会看他。
他在座塌上歇了片刻,时值茶茶已经给杜若新换了衣衫,便过来侍奉他。
“殿下!”茶茶到底有些害怕,只得硬着头皮示意他起身。
杜若一门心思想着一会从哪里顺盘棋子,茶茶一开口,便将她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小丫头去了魏珣身侧,正欲给他更衣。
魏珣也没理会她,实乃胸前伤口裂得大了些,他感觉血流的更快了,有些撑不住。
“茶茶,去唤李大人,派人进来侍奉殿下。”
茶茶闻言僵了片刻,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