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说什么又不好说?”楚阳问。
“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只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提前离开,跟程家远的父母搭上关系对你以后的发展应该有好处吧?”杨四郎问。
“你不会认为我在自命清高吧?”楚阳笑着问。
“没”杨四郎连忙否认,颇为不好意思,因为这其实就是他心里的想法。
主要是楚阳太年轻了,年轻人大多带着盲目的自傲,保不好楚阳就存在那种“我不需要外来帮助就能发展得很好的想法”。
但杨四郎是过来人,深深明白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就比如他和杨四郎,将一个军部大佬的儿子打断了腿,如果不是好几个军部大佬看重他们,他们能回得来吗?回不来的!杨四郎现在怕的就是这个,说白了就是担心楚阳年轻气盛。
“其实也可以那么认为,但你首先要明白,我们留在原地能做什么?能得到什么?”楚阳问,摇了摇头,自问自答:“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停在原地等程家人与程家远续完旧之后过来表达谢意,但谢意会是什么呢?口头感谢?财物?又或者程家的友谊?”
“先说口头感谢,这个一点实质都没有,要来何用?再说财物,你们知道我不缺钱,当然也不需要,他们总不能因为我找回程家远就送我百万千万吧?然后就是程家的友谊,这个当然不错,问题是只凭找回程家远这件事就想获得程家的友谊,可能吗?不可能的。”
“帮助程家找回程家远这件事,本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程家自己没有任何有关程家远的消息之前,程家会担心,所以找回程家远这件事在他们心里会很大,大到无论再多的筹码他们都肯出。但现在程家远不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吗?既然程家远回来了,那这件事就变得无关紧要的,总归程家背景那么强,只要他们知道程家远没事,不会认为凭自己找不回来,时间问题而已。”
“感谢我是肯定的,但我不会得到他们的友谊,至少得到的不会是真正的友谊。因为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小年轻,能有什么分量?本身就是不对等的存在,妄谈友谊,会很可笑。”
“哪怕他们愿意帮我,在我遇到难处之时为我撑腰,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会在心里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狗,当然是得不到尊重的。哪怕我以后发展起来了,成为外人眼里很牛逼的存在,在他们眼里依然是一只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那种。”
“这不是我想要的。程家的友谊谁不想要,但我要的更多,最起码得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而不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单方面施舍。”
“当然,也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程家人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习惯,但这辈子,在我还没有分量之前,我不会跟这种背景深厚的家族搭上关系。”
“说句大话,没有他们,我一样能发展得很好,你们信不?”说完这句,楚阳笑了,笑得有点灿烂,这就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人在没有分量之时,最起码要认清自我,大树底下确实好乘凉,却也失去了超越大树的资格,只能一辈子活在大树的阴影之下。真正的强者应该拥有敢于搏击风雨的勇气。
说这些话之时,楚阳并不知道,他在程家人眼里的分量,已经被沈万金拔得老高老高,至少不会是无关紧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