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风余光瞥到剑叶袭来,足底一点,便翻身躲过,掠过他鬓角的碎发,几片如利刃的叶子直刺枯木,几段树枝就此落下。

    “殿下。”

    李成风注意到回廊下的沈清辞,随即持剑行礼,目光落到自己鬓角间断了的碎发,忍不住松了口气,惊呼好险。

    沈清辞应了声,从轮椅上起身走来,掠过房檐下的暗影,来到月光溅洒的庭院,浮光掠影间,依稀可见眼底的精芒。

    李成风瞳仁微动,余光瞥到王府房檐上忽有几缕魅影而过,只余残影消逝,想来这影卫已经将宫里的眼线拔除,也为难那几位宫里来的老嬷嬷,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安王府了。

    沈清辞回想起今日他在花轿前的样子,加之刚刚的好几段剑式都有些细微的错乱,忍不住调侃问道:“怎么,今日见到人家姑娘话都说不清,连剑都练不好了吗?”

    李成风一时语塞,还以为他家殿下只顾着夫人,没想到现在还找准机会戳他短处。

    “殿下,属下自小就跟着您,安王府自落成之时就只有王婶和李叔看家,府里的侍女都还是因为您要娶夫人才添置的,我都没怎么跟女子打过交道。”

    沈清辞眉眼一挑,似乎将李成风的小心思都猜透了,向前走了几步,观望着月色,感慨道:

    “萧雪燃是林大将军年轻时在外游历所救的武林人士之后,她手上那把明月剑便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当时她父母在江湖被人追杀,林大将军恰巧路过救下她,原本想妥善安置她,没想到这小家伙非要跟着报恩,也只好带她回了林家,也就从那时起便跟着长缨了。”

    李成风恍然大悟,怪不得见她的武功底子不似军中所习身法,出招更是洒脱肆意,少了几分沉稳周全。

    一提到林家,沈清辞垂眸而下,以指腹摩挲着,思虑其中。

    李成风注意到他的异样,回想今日种种诸多不合时宜的反应,他斗胆嘀咕问道:“殿下......您这都等了二十年了,夫人现在就在府里,您怎么现在反而愁上加愁的样子。”

    沈清辞扫了他一眼,怎么把他说成跟怨妇似的......

    末了,他垂眸淡声道:“本来我们二人就不该有交集的,于她而言,这些不过是些无谓的虚礼,她不会困于这闺帷之中,更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