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明眸一刹,目光汇集之处皆是不可言说的暗流汹涌,柔劲使出,白玉砖似的淮山快要漫上裂纹。
沈清辞眉间一蹙,冷声道:“昔王若是不放手,这最后一块淮山可就浪费了,最后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
“我先看上的,为何让我放手,若是按军中的规矩,就当以武比试,胜者而出。”
沈怀松字字珠玑,铿锵有力,二者皆在明说其中蕴含意味。
沈清辞横眉一凝,淡声道:“怎可把它当成赌注!更何况,你怎知,不是我先遇上的!”
不多时,苍白的玉指逐渐泛红,目光落到几乎濒临身首异处的淮山药,终是敛回神色,收回筷子,轻放于桌上。
随即拂了拂衣袖,面色不平不淡,淡漠道:“罢了!皇兄既然想要,做弟弟的当回孔融也无妨,区区小菜无所谓,可这心尖上的,就断不能割舍了。”
倏地,房檐边上落雪凝成的水珠滴滴答答地稀落,挂在屋檐边上的铃铎叮咚作响,只余阵阵回音,与水珠滴答相得益彰,落到在场人的心泉,泛起涟漪。
众人稍显一愣,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唯有林老太君仍在乐滋滋地吃着孙女刚刚剥的虾,再清楚不过其中意味。
林长缨倒是松了口气,光顾着看那块惨烈的豆腐如何,并未仔细听二人的凌厉话锋。
沈怀松亦收回玉著,仍没回过神来沈清辞刚刚那番话。
空气几乎凝滞,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须臾间,花厅侧门走来一侍女,微微颔首道:“夫人,羊肉汤好了,现在呈上来吗?”
谢氏反应极快,连忙拍手打圆场,让侍女呈上汤来。
微不可见地,大家双肩一松,林枫实也跟着说场面话缓和气氛,甚至不惜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要与沈怀松小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