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叫没花多少力气就把那本砖头厚的字典找到了,真正困难的是从脑海里扒拉出母亲教给她的字典使用办法并准确地找到目标词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摸索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欲加之罪,没想到后面还跟着半句话,“想要强加罪名给人,即使对方没有过错,也可以编造罪名作为理由。”
唐叫抬起头:“你是说,你是被冤枉的?”
艾德修依然沉默不语,但唐叫却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沉气场。她把字典塞回书柜,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唐叫看着那个伏在桌前的身影,在脑海中将他与另一个影子重合了起来。
“爸——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啊?妈妈给我说了,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又大又宽敞,有吃不完的营养液,还有比营养液好吃几百倍的东西,我也想吃。爸,我肚子饿了。”小唐叫抱着中年男性的腿,像个小狗一样撒着娇。
“乖,明天就是配给日了,再忍一忍啊。”男人的表情既心疼,又无奈。他和妻子都是研究者出身,对狩猎虫族并不在行,每次到了配给日之前,他们最多也只能搞到七八颗D级虫族的核心,换个六瓶营养液,这对于一个三口之家来说,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爸,我想去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小唐叫并不明白父亲的难处,“你和妈妈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我们不是自愿搬过来的,我们是罪人,被流放到了这里。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罪人?爸,你做了什么坏事?”
男人将头低了下去,继续撰写今天的笔记,然后,像是叹气一般,从口中叹出一个词来:“都是欲加之罪……”
男人的面容开始模糊起来,唐叫的思绪又回到了当下。
“中庭是不是特别喜欢欺负研究者啊,怎么一个一个,都是被冤枉的。”唐叫又钻回了床上。经过清洗晾晒的被子,散发出一股暖洋洋的气味,让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艾德修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一双灰色的眼睛躲在镜片后面,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唐叫。
“你、你还知道其他像我这样的人吗?”他那结巴的毛病又冒了出来,这说明他的情绪比较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