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徐础不能再等下去,拱手道:“天黑之后半个时辰,义军会攻城。”
费昞道:“奉陪。”
徐础转身要走,又转回来道:“费大人说得对,我没接触过多少百姓,民生疾苦见过一些,却没什么体会。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不是说给满城百姓,而是说给两位:义军总数不到三万人,你们若能召集兵卒三千,甚至一千,或许也能守住城池,如果不愿守城,除了北面,东都其它方向都没有义军,想走尽快,路上躲着点散卒。”
徐础迈步向城门走去,周律紧随其后,小声道:“吴王真说实话啊?”
义军不到一万,徐础的“实话”其实也夸张不少。
“费昞是块铁坨,楼中军等人还可以劝说,不如……”
“不必。”徐础断然拒绝,“但你可以留下。”
“啊?我不留下,我已经弃暗投明,誓死追随吴王。”
“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
“什么话?刚才尽是费昞在说……”周律想起来了,脚步不由得放慢。
徐础照常前行,在他身后,楼硬等人追出来,大声道:“吴王、十七弟,有话好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再商量,费昞说的话不算……”
周律转而跑到楼硬等人面前,小声嘀咕几句,四官脸色齐变,转身就跑。
营地门口,费昞跺脚,“大将军纵有千般不是,至少行为磊落,怎么生出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儿子来?东都守不住了。”
田匠也明白过来,“我去追人,不让他们乱传话。”
费昞摇头,叹道:“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