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死在手中,尸体阖目自半空坠落的那一刻,秦战忽然感到了一种解脱——从内到外的解脱。他甩去手掌上的鲜血,脑中的青冥塔飞出识海,降落在面前后缓缓放大,和当年不一样是,这座青色的宝塔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第一至第九重门已全部大开。秦战感受着手中充盈的力量,内心并无太多喜悦之情——听赵云儿说,自己为了除去魔皇的大计,曾要求他封印了一部分记忆。
秦战隐约感觉,自己那颗死寂一片的心,似乎与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在军营中,他曾询问过赵云儿此事,那一段记忆究竟与什么有关。
赵云儿的回答很荒谬,“一个男人”。
秦战的内心感到了一丝怪异——一个男人,他想,一个男人也能让我午夜梦回,然后总觉得痛彻心扉吗?
现在,秦战站在秦家的府邸中,面前是一片开得繁盛到极点的花,秦战的眼神掠过花丛,掠过清浅泛波的池塘,停在了不远处的石亭上。他的喉咙动了动,询问身边的家仆:“这个地方,我以前经常来?”
哥。
“是啊。”仆人听他问自己,略带一丝怀念地絮叨道:“二少爷以前经常在这里练剑习武呢,长乐公子以前不耐烦那些先生的教训,最喜欢来找您切磋……”
“长乐?”秦战顿了顿,片刻后又道;“多谢您,我想一个人逛逛这园子。”
记忆一旦封印,想要破封非亲自尝试不可,赵云儿虽然知晓一些秦长乐与秦战的过往,对他们彼此之间相处的细节并不完全熟悉,因此只能提供一些线索。
秦战搜查了所有秦长乐曾经居住过的房屋,某一日的深夜,属下呈上若干火竹纸印就的书卷秘籍,秦战随手翻了翻,多是一些不着调的志怪话本和风月。然而夹杂其中,偶然被风吹开的一页纸上的字迹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墨是好墨,颜色经年不退,甚至带出一股梅花的冷香。秦战略略一看,见上面的字句多以“我”开头,记载一些生活杂事,大约是一本日记。此人字迹虽然略带凌乱,但笔势清正风雅,一笔一划如行云流水,可见心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明天要带我哥去清芳院,我哥这个万年找不到女朋友的老处男!”
“我今天才知道对哥哥下狠手的是我爹,我错了……我为什么要带他一起去。”
“我哥的修为废了。”
“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