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阑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弱冠。女子十六及笄,方可出嫁。
犹记得去年,爹爹特地打了酒请碧落城的府尹大人到家中为三哥束发,哪知那府尹大人酒量浅,没喝两杯便醉倒了。爹爹只得亲自上阵,他自己的头发从来都是束不好啊,更何谈给别人束发?便胡乱用布条子和发簪将三哥的头发扎起来就完事了,可怜三哥被扯得眼泪汪汪的,从此对束发有了阴影,非重要场合就弄根麻绳将头发拢一拢,竟也有别样风姿。
为了避免自己赴三哥之后尘,我表示这及笄礼能简则简,大嫂却说姑娘家的及笄礼就如同成亲,一生只有一次,不可删减。当她将那流程讲完,已经日薄西山了。
听闻我将及笄,最激动的人竟是煜王府的福祥,他觉得大嫂的那套繁琐的流程还不够繁琐,竟叫人来将游府装饰一新,招眼的红灯笼红绸子二里开外都能看到,不明就里的璟阑群众皆以为我与安丞炎即将大婚,前来讨酒喝的络绎不绝。
大嫂觉得自己的活被抢走了,闷闷不乐了一整天。
对此我向安丞炎提出了严正的抗议,他面带春风化雨的微笑道“煜王府的王妃要及笄了,他们做下人的自然该来出一份力。”
若是放在以前,就是爹爹与三哥还没联合墨轻染坑我(虽然是无意的)之前,我定会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觉得安丞炎是真是对我一见倾心再见倾情。
幸而每每赖床时浅柔都会拿面镜子给我照照,提醒我靠颜值的日子已经过去,是以我非常清楚安丞炎的一往情深实则别有用心。
安丞炎倒是一点也不掩饰,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本王就是好奇墨大夫如何用狗给人治病。”
我颇为欣赏他的坦白,至少可以避免自作多情之后的尴尬,并表示大家都是这段婚姻的牺牲品,目前我对他算是有些用处,倒不如趁早将话说清楚,不必惺惺作态。
安丞炎用欣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四小姐倒是个明白人。”
“八皇子的心结,我会配合,”我道“反正我不喜欢帝京,等陛下殡天了,你找个理由将我休了便是。”
安丞炎道“侯爷如此忠君爱国,不知是怎样将四小姐教得如此大逆不道的。”
他玩味的笑让我暗叫不好,忘了他是皇子了,忙谄媚道“我对陛下的敬仰之情日月可表,天地可鉴,绝无二心。”
安丞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