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檐声忽然打断了他:“你们回去吧,我去看看。”

    说完就去车上拿了外套穿上,跟着大姨走了,赵清河在原地愣住,不知道他师父原来还是一个热心肠。

    小区后门很偏,几乎没人走这里,大姨一路上边骂神棍边说她家里那点破事儿,什么她哥死十几年了她妈死活不信,非要给儿子招魂回来……

    “招回来干什么!敢情遭罪的不是我们!”

    庭檐声一路都没出声,连个附和似的嗯都没有,到了后门天都快黑透了,老远就看见一束火光摇摇曳曳地燃烧着,两个人影在火盆后面,还在往里放金元宝,场面非常诡异。

    大姨见状更加不淡定了,冲上去就抢,“妈!怎么还没烧完,您跟这骗子买了多少啊!”

    “什么骗子,这是大师,你哥都跟他说话了!”

    那个骗子靠墙站着,看着母女两人争执也纹丝不动,置身事外,庭檐声从口袋里拿出警察证,绕过火盆走过去,正要展示证件,腊月的北风猛然一吹,火苗摇晃着,面前的人被照亮了半张脸。

    很漂亮的一张脸,雌雄莫辨,剪得又薄又碎的头发长到脖子上,鼻梁上有颗痣,肤色白,所以痣也很浅。

    这样漂亮的一张脸上全是不耐烦,扇了扇吹过来的烟灰,瞥了一眼面前的警察后,脸上的不耐烦一瞬间就变成了惊恐,然后转身就跑。

    庭檐声也愣了一秒,但条件反射比他脑子要快,在神棍转身的时候就抓住他的胳膊一拧,反手将人按在了墙上。

    濯枝雨被这一下撞得眼冒金星,那点害怕立马变成了愤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了起来。

    “庭檐声你是个死人啊有没有点分寸!你他妈把我脸都撞烂了!”

    声音非常大,直接盖过了母女俩的争吵和北风的呼呼声,但庭檐声不为所动,手上的力气一点没松。

    濯枝雨喘了两口气,脸都被冰凉的墙冻僵了,正想再骂两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热气,他眼睛往后一撇,看见了庭檐声轮廓分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