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无奈地睁开眼,“小姐,奴婢瞧着那小兽奴可没半点儿‘遭逢大变’的惊慌无措。单看他那迫不及待追随您回府的劲头儿,怎么可能不适应呢?”
话虽如此,动作却半点不慢。从箱笼里翻出一件素斗篷披了,也不停车下马,直接从车厢中翻窗而出。
沈稚殷切地帮她翻着车帘子。
只见红袖身法轻快,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展翅的黑鸹,足尖在地上轻点几下,便已利落地翻上后面马车的厢顶。只发出极轻的一声“咚”响。
双腿倒挂着,上身弯下去轻轻掀开帘子向内望了一眼。便原路而回。
沈稚晶亮的眼睛望着,“如何?”
红袖慢腾腾解开斗篷,接过自家小姐亲手递来的茶盏,叹息一声。“还能如何?小祖宗。早就睡沉了。”
见沈稚舒了口气,红袖哭笑不得。“那小兽奴原本命贱如草芥,随时可能被野兽活活咬死。难得遇到小姐心善,不仅给他极珍贵的药材治伤,还愿救他性命、管他温饱。这小孩儿又不是个傻的,要不然怎会苦苦哀求小姐带他回去?天大的机缘砸落头顶,他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呢,小姐又何必担忧他不适应?”
“便是不适应,也该是乐得睡不着才是。”
沈稚也不和她争辩。
养好阿蛮,将来“新宠阿蛮大败旧叛拓跋临羌”这件事的畅快之处,着实无法和任何人倾诉分享。沈稚只能自己憋着。
越想越开心,沈稚已完全走了困意。
“红袖姑姑,你说那小孩儿面黄肌瘦的,瞧着好像之前都吃不饱。刚回去是不是得给他熬点肉粥、红枣桂圆粥,先养养胃,才好进荤食?”
“他官话也不通,十多岁了才学说话,是从平常的一字一句教起,还是直接背些三字经、弟子规?”
“这小孩体魄好得很,将来演武需要个小院子。咱们把空着的石芜院收拾出来吧?正好也把小鹰养在那儿。让它们一起长大,将来也好驯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