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远找了个空位坐下,很快爷爷送来面线糊,曾经小时候那么反感的东西,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他喝着面线糊,热气熏在脸上,看着操劳忙碌的爷爷和奶奶。爷爷好像是因为肝癌去世的,临死前整个人瘦瘦巴巴皮肤非常黄,宛若皮包骨头的骷髅人,在弥留之际,想伸手抱抱他,结果他却被爷爷的样子吓哭了,抱也没抱成。
热气蒸腾。
陈清远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此时此刻再见活着的爷爷,鼻尖不由得一酸,眼睛湿润。
吃完饭后。
他走过去称赞道:“我刚进小镇就听人家说阿细面线糊很好吃,没想到还真不错!”
伸手。
爷爷有些愕然道:“这是干嘛?”
奶奶小时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后面落魄了,但见识比爷爷广一点,说道:“这是握手礼,两个人伸手握一下交個朋友的意思!”
爷爷恍然大悟,赶紧把手在抹布上擦了擦,双手握住陈清远的手:“谢谢,谢谢,喜欢吃我再给你打一碗,不用钱!”
陈清远感受着爷爷粗糙双手带来的温热,咬了咬牙把情绪憋了回去,笑道:“老爷子,忙碌生意的时候也要多注意一下身体,长期熬着对肝脏很不好,像我们那里,每年都会到医院或卫生所检查一下。”
爷爷哈哈笑道:“去医院干嘛,不进去就没病,进去了就一身都是病,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陈清远离开店铺,往家的方向。
小时候的家只是平顶房,里面只有简单几个石头房,但是有个种满青菜的篱笆院子,总有人喜欢晚上偷偷来摘菜……
他远远站在几十米外,默默看着陌生而熟悉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