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恩世没什么表情,才十一岁的面庞,跟纪御霆长得像极了。
唯有那双眼,极致冷淡,极致厌世,冷白的肤色和偏瘦的身形,总让他看起来病恹恹的,却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成熟感。
月色下,他语调腹黑,“比起家庭和睦,儿子乖巧,我还是更喜欢看他妻亡子散,孤家寡人。”
但以宁肆远目前乖乖儿子的状态,这事挺有挑战性。
不过,他喜欢做有难度的事情。
鹿念卿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有在意,她坐在别墅的台阶边上,双手托腮,星眸慵懒,等着纪御霆来接。
……
与此同时,S市边界山脉区域的林间别墅,正在举办一场简单的丧事。
所有家具都铺上白布,一圈黑衣黑裙的男人女人低着头,气氛庄严肃穆。
已经熬得头发半白的黑爷点燃了三炷香,虔诚的三鞠躬。
他的正前方墙壁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女人微微含笑,那双眼睛笑起来时神似鹿笙歌。
旁边,手下人劝:“黑爷,您节哀,身体要紧。”
黑爷冷下脸,瞬间眼眸森寒似刀,“婉婉尸骨未寒,作为她的干爹,我如何能节哀。”
手下人不解:“可……婉婉小姐这几年一直都抑郁症严重,她是……是自杀的啊,我们又该找谁报仇?”
黑爷紧盯着顾婉婉那张黑白照,胸腔酝酿着滔天愤怒,心中一遍遍恨着某个名字。